“大师你怎么了?吃啊?”
赵青帆猛地一回神,面前陡然出现一张老脸。
皱纹密密麻麻的的挤在脸上,看上去如同活了几千岁一般。
“啊!”
他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筷子应声掉在桌子上。
“我……”
赵青帆的眼睛快速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正坐在餐桌上,四周满是推杯换盏的村人。
“我,这是在哪里?”
“大师,你忘了吗,这里是泉台村啊。我们在设宴款待你啊。”
老人捡起掉落桌上的筷子,放到一旁。
又拿来了一双崭新的筷子,上面用红纸包裹着作为简单的装饰。
“泉台村……”
赵青帆接过筷子,脑子里浮现一段模糊的记忆。
记忆中,他不知怎么了,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村子里。
在村长,也就是面前这个老头的安排下,迷迷糊糊的坐到了餐桌前。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赵青帆总感觉一切很怪异。
“哈哈哈,大师估计是太累了,都有点恍惚了。要不我派人先带你回住所休息休息?”
村长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更加的骇人,仿佛整张脸皮粘在一起。
“好……谢谢你……”
赵青帆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微微点头。
“哈哈,大师,我们泉台村山清水秀,不如在这多待几天,后天就是我们的社日,您一定要参加。”
村长并没有等到赵青帆回答,便不由分说的招招手。
旁边一个身穿白色麻制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言语中毫无感情。
“大师,跟我来。”
赵青帆此刻心乱如麻,什么都思考不了,缓缓直起身,简单道了声“请”。
他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出了类似于祠堂一样的地方。
原本那发着光芒的东西已然消失不见,整个村庄被黑幕笼罩,能见度不到十米。
“大师,这边。”
男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俩小块白色蜡烛,将其点燃。
微微照出一个小圈,他将其中一个递给了赵青帆。
这tm是哪啊?那死猴子人呢?
赵青帆跟在男人的身后,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屋前种着一颗他说不出名字的大树。
男人并没有走进院子,而是立在了木栏外,没有再往前一步。
“大师,到了,这就是村长给您安排的住所。”
男人半弯着腰低着头,将蜡烛离的远远的,只能照亮胸口那一块。
再往上,就是一团漆黑了。
“你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赵青帆话说到一半却被卡住。
这里?哪里?自己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这不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山村吗?
不就是我一个人路过这里,想再此借宿几宿吗,为什么要问这么没礼貌的问题?
“当年,我们的祖先们逃避战乱来到此处,觉得此处是个世外桃源,便在此安家。”
男人回答道。
“哦,好,谢谢你。”
逃避战乱?世外桃源?好熟悉的故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过会会有人给您送饭。”
“嗯好,谢谢你。”
说完,男人快步离开,几乎可以用跑来形容了。
赵青帆并没有注意到他,一步上前,缓缓推开房门。
瞬间,一股腐败破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去!这多长时间没住人了!”
他差点吐出来,只能把门大敞着,退回泥路上,等味道散一会再进去。
就在赵青帆蹲在门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之时,他的视线突然被木屋内的一张画像吸引。
那画像正对大门,但是他刚才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此时,房内的污秽之味已经消失了大半。
于是,赵青帆迈开腿,走入屋内,来到那画像前。
画像上画着的是一个老人,呈坐姿状,嘴角微微翘起。
是个很普通的人物画,结合刚才男人的解释,这画中之人应该是再此建立村庄的祖先之一。
但当他凑近观看,却发觉到奇怪的地方。
老人的面容枯槁,形如枯木,毫无生色可言,但嘴角却似乎被涂黑了一块。
“奇怪?既然是缅怀先人,为什么要把祖宗画的这么……病怏怏的,就不怕半夜祖宗来找吗?”
赵青帆自顾自讲了个笑话,便不再关心,径直躺在了床上。
“啊!床!老子腰要断了!”
他像条蛆一样在床蠕动,虽然这木板床硬的要死,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还没等他休息够,门外传来了呼喊声。
“大师,大师,我来给你送饭了!大师……”
赵青帆现在就像一觉睡到天亮,完全不想吃什么饭。
但是架不住那人在门口不断的嚎叫,关键他声音特别嘶哑,就像破鼓风琴一样。
“来了!”
没法,他只能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青帆浑然不知的是,有一双冰冷的眼眸,始终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画前到床上,从床上到门边。
一滴殷红的血液沿着它的嘴角流淌而下,无声地滴落在脚前,溅起一小朵血花。
好像起雾了。
本就极低的能见度,此刻更是低的吓人。
原本一眼就能看见的栏杆,此刻赵青帆走了好几步才勉强看到。
送饭这人依旧没有走进院子里,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面。
赵青帆接过木托盘,轻声道了句谢谢。
那人没有过多言语,转身离去。
雾气越来越浓,仿佛有了实质一般,弥漫开来。
赵青帆只能扭头向着屋内快步走去,此时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就在他迈开步子时。
“呼……呼……”
一阵若有若无、细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在他的耳边响起。
仿若有人正悄无声息地趴在他的背上,把脸凑到他的耳边,不断的吸气呼气。
“呼……呼……”
一张如同枯木般的老脸,此刻正紧紧贴在赵青帆的脸侧。
嘴角向两边缓缓扯开,裂口越来越大,几乎要扯到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