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沈桑宁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男人喃喃自语。
俩人也没再理会男人,将手上的木棍丢了,便一起转身离开回了府邸。
回到陆秉给他们安排好了府邸之后,沈桑宁就躺在床上休息。
青菱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没忍住开口问道:“姑娘什么时候学的相面算命之术?”
青菱和沈桑宁年级相仿,是和沈桑宁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沈桑宁在一直都在府上,这些东西沈桑宁也是接触不到的。
沈桑宁翻身撑着脑袋看青菱,十分认真的解释:
“我在玉京峰上待了三日,差一点就没命,老天也许是怜惜我,在我死之前给了我保命之法。”
“若不然,玉京峰大雪封山三日,等人能上山的时候,抬下来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但是呢,这个保命之法也不是无条件的,所以我才要替人答疑解惑,治病救人积攒功德,换我的阳寿。”
沈桑宁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讲述自己在吃什么一样平淡。
可青菱只是听了几句便红了眼眶,上前抱住了沈桑宁。
“都怪我不好,老夫人临终之前特意托付我要好生照料姑娘,可姑娘却差一点死在玉京峰。”
沈桑宁见青菱这般自责,连忙摆手否认,她想到了书中女主的境遇。
“若不是那日在玉京峰那一遭,我怕我在侯府活的是人不人,鬼不鬼。”
“可先前不是这样的…”
青菱话虽没说完,沈桑宁也已经猜出来了,她说的是侯府那些人对她的前后差距。
“先前不是这样,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现在这样对我,那是因为我完全没了利用价值。”
沈桑宁和青菱躺在一张床上,说是在感时伤怀,倒不如说是在释怀先前的一切。
她们还未休息片刻,便听的院外传来吵嚷声,两人下意识的一同坐了起来。
正巧了,门外有一个小丫鬟接连不断的在敲门。
“沈姑娘,您在吗?”
“外面来了自称是侯府的仆从要来见姑娘,说是有要事。”
沈桑宁看着窗外洒进屋内的阳光,算了算时间,是到了侯府的人该找来的时候了。
“分明是侯府的人将姑娘逼出来,都分了家,划了族谱,这是又来做什么?”
青菱拉着沈桑宁,“姑娘确定要去吗?”
侯府那些人对沈桑宁从未有过好话,言语难听到青菱每次都听不下去,与其回头应付,倒不如不理会的好。
沈桑宁回头冲着青菱眨了眨眼睛,“我若是不去可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青菱并不知道沈桑宁说的这“一出好戏”究竟指的是什么。
可既然沈桑宁要去,自然是有她的道理,青菱也不好再阻拦,便和沈桑宁一同出了门。
沈桑宁和青菱被小丫鬟领着还未走到门口,老远便听到了门外的老仆焦急的声音:
“侯爷要见沈桑宁,快让人将沈桑宁喊出来。”
这声音沈桑宁认得,正是跟了侯府的管家,跟了沈永良几十年的狗腿子毕平。
平时就仗着自己在府上的资历老就随便欺辱人,先前还顾及着沈桑宁的身份带着尊敬。
如今沈桑宁被赶出来了就立马原形毕露了。
桐姨叉着腰和毕平对峙:
“老泼皮,你当你是谁啊?”
“桑宁我们府上请来的贵客,你说叫来就叫来啊?”
毕平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脸被气的青一阵白一阵。
“沈桑宁先前是侯府的人,侯爷让她回一趟府上有什么不行?”
“我呸!”毕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桐姨打断了。
“现在说桑宁是侯府的人了,先前侯府大雪封山将桑宁丢在玉京峰三日,那个时候怎么没说桑宁是侯府的人?”
“再说,昨日那分家文书也是你们侯爷写的,难不成是你们侯爷年纪大了,这才过了多久又全部都忘完了?”
沈桑宁大概是没有想到桐姨居然会这么维护她。
毕竟她在京城的名声如今可是臭的厉害。
就算他是陆秉亲自带回来的,当日陆秉对他的态度也是众所周知,桐姨不跟着陆秉一块厌弃自己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无条件的维护她。
沈桑宁顿感心上涌上暖流,又觉得讽刺。
养了十几年的侯府恨不得扒他的皮,吸她的血,如今这才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这般相信她。
“住嘴!你居敢这样诋毁侯爷?”毕平被气的浑身发抖,不住的打着哆嗦。
“看来这个沈桑宁还当真是会下蛊术,这才出来多久,就引得所有人这么相信他?”
“若不是她先前说的,我们的少爷小姐怎么会在回府的路上马受了惊,让他们摔的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肯定都是因为沈桑宁下的巫术。”
“所以不管今日你怎么说,我都必须将沈桑宁带走,给我家少爷小姐偿命。”
那毕平说着便丧失了所有的耐心,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冲要将沈桑宁带回侯府赎罪。
眼见着毕平就要冲上来伤害桐姨。
沈桑宁一改了先前要出去看大戏的决定,直接侧身将一旁水缸里的水舀出来一大盆,猛地朝那毕平泼去。
毕平完全没料到会有一盆水向自己袭来,直接被水冲击到连连后退了几步。
最后才堪堪站直了身子,浑身都湿透了,抹了把自己脸,瞪大了双眼。
“沈桑宁!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门口有脏东西,我冲冲怎么了?”
沈桑宁挡在桐姨面前,“你们侯府还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是盆子都要往我身上扣?没我你们活不了了?”
“那马受惊跟我有个屁关系啊,我先前提醒他们也没听啊,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毕平实在不敢相信先前那般温和的沈桑宁怎么变成这般粗俗的样子。
沈桑宁的话怼的毕平什么也说不出来,眼见着寡不敌众,他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
“你们给我等着!”
“别等了,就现在吧。”
在毕平连滚带爬的爬上马车的时候,沈桑宁快速的走到马车前,用头上的银簪直接狠狠地扎在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