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圣上把白丞相召进宫。”陈飞腾依旧看着水面,不咸不淡的又说了一句。
他们这些人精,时刻关注着皇宫那边的动向,一有点风吹草动,立马会有人过来送信。
“知道。”
赵明清没有当一回事,“失踪那么久,父王担心他的臣子也是应该的。”
“二皇子,倒是不担心。”
“一个失忆的人有什么好担心。”
“失忆?”陈飞腾倒是第一回听到这事。
白修然竟然失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那二皇子今日叫我来,是?”他不由好奇问道。
“今日我请了顾府的那位千金过来,听说令子与她相识,所以特请你过来作陪。”赵明清没有拐弯抹角,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阴柔的脸上笑的别有深意。
陈飞腾扬眉,没有再继续追问,以着他的聪慧,只需一句话,他就能明白所有。
国师在朝中位高权重,深受百姓爱戴,圣上器重,如果他肯为谁说几句话,抵得上别人的千句万句。
但是这位老者把一切的看的太透,若是谁在他面前耍手段,只怕是无所遁形,到时弄巧成拙就糟糕。
国师唯一在意的就是他那个徒弟,可惜,也是天资聪慧,旁人左右不了他。
想来,顾倾之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如果被拉拢过来,那可就好玩。
堂堂白丞相的夫人,顾喜年的最在意的妹妹,那些聪明人,该如何选择?
“主子,六王爷到。”下人又过来禀报。
“请他们到后花园。”赵明清说完,让陈飞腾跟他一块也过去。
陈飞腾不置可否,想着赵明清竟然把六王爷都请来作陪,看来是下了决心,想把顾倾之拉拢过来。
后花园的一处凉亭里,轻纱缥缈,早已有人在里面,看轮廓是个女子的身影。
风过,纱起,露出一张女子的脸,仿若娇艳欲滴的花朵,陈飞腾眼中一亮,美丽的女子他见过不少,但是论气质,这位独占鳌头。
凉亭的女子见着有人看她,螓首微抬,贝齿一笑,眼中的风情是谁都学不来的魅惑。
“不知这位姑娘是?”陈飞腾询问着赵明清。
“南君,见过陈大人。”女子起身对着他们行了一礼,准确说出陈飞腾的身份。
陈飞腾更讶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竟然会知道他的身份。
“其实南君见过陈大人,就在昨天,令公子很可爱。”南君解释道。
陈飞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姑娘也在船上,失敬失敬。”
南君掩唇而笑,眼中含着秋水,继而看着赵明清:“二皇子,要给南君引荐的人,就是陈大人吗?”
“不……”
他话还未完,就听见拱门处传来笑声,赵庆阳带着霍香雪一同过来。
男子面容俊秀,女子温婉动人,可谓郎才女貌。
“明清,今天什么日子,让我们过来?”赵庆阳打趣道。
“六王爷。”
他们都是旧识,陈飞腾也只仅仅打一个招呼。
赵庆阳点头笑了一下,算是回礼,等看到南君时,他微微一愣,逐而又打趣的对着赵明清说道:“原来明清府中藏着佳人,今个才舍得让我们见见吗?”
“这位是南君姑娘,丰城第一美人,六叔应该不陌生吧。”赵明清说道。
提到丰城,赵庆阳眼睛又是一亮,昔年他去过丰城,听过很多人提到一个奇女子,可惜却未曾有幸见上一面,今日在宣王府邸见到真人,虽未领教其才情,光这模样却与传说一般无二,果真国色天香,当得起丰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霍香雪眼中闪过讥讽,世上的男人都是肤浅,看见长的美的女子总爱献殷勤。
“二皇子真是折煞南君,我自是不敢在六王妃面前称大,六王妃的才名,南君一直听人夸赞,在香陵谁人不识霍家小姐之名,才貌出众,琴艺了得,一手丹青更是出神入化。”南君认真说道。
她们这种人自是练就一双察言观色的眼,一张嘴更是能言善辩,她这番肺腑之言,自是让霍香雪舒坦很多,她本心气高,不愿与这种风尘女子做比较,但是谁不爱听别人的恭维。
陈飞腾对眼前这个聪明的女子再次刮目相看,能准确无误的说出对方的名讳,除了明锐的洞察力,也要有足够的聪慧。
“说到丹青,南君姑娘应该见见另外一个人。”赵庆阳接过话,“她的画构思精巧,也很有意思,给人视觉很大的冲击力,从没想到画还能如此作。”
他这番话,瞬间引起南君的兴趣,能被一个王爷大肆赞扬的,可见画的不错。
南君:“不知是何许人也?”
“主子,顾家小姐到了。”下人上前小声说道。
赵庆阳一听乐了,“说曹操,曹操到。”
南君有些意外,但也意料之中,丰城时,顾倾之石桥论诗,那嘴中不断吐出的绝句,当真让她佩服,虽说她感觉那些诗,不像是顾倾之自己想的。
各种题材的诗,对方信手拈来就能说出一首诗,不曾有一丝的停顿,就足以证明对方文学功底深厚,光这就令她侧目。
今日又听说到对方擅画,好像也在理所当然中。
顾倾之一人在前面走的轻快,吴刚跟顾大一左一右相隔不远。
亭子中的众人,也瞧见她过来。
花团锦簇的绸缎长裙,加上满头的金凤玉钗,远远瞧去,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南君瞧着她那打扮,哑然失笑,这风格真是闪瞎众人的眼。
她虽与顾倾之接触短短几天,但是印象中的女子,穿着偏素净,衬着她的脸,更显得清丽如莲。
可今个,把一身的富贵穿在身上,瞧着有些碍眼。
陈飞腾也瞧着走来的人,笑的高深莫测,顾家这位小姐还真有意思。
“顾小姐,今日这身装扮,还真是……”六王爷赵庆阳努力来找词形容。
“是不是觉得特别雍容华贵。”顾倾之喜滋滋的把话接过去,“我一瞧是二皇子给我送的帖子,立马让人给我找了一件,特别能衬托我身份的衣服。”
这话没毛病,顾家不就是钱多么,这一身瞧着是挺像一个腹内草包的暴发户。
她把这身衣服穿出来的时候,赵怀玲简直没眼看,好心劝了几回,“小姐,咱要不再换一身吧?”
她哪能换,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一件宝贝,理所当然的要穿着。
亭子里众人听着她的话,见着她一脸骄傲的模样,集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