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东抬脚进了赵弘文所在的房间,独留下钱宝宝瞪着楼下。
……
回到丞相府。
马车都还未停稳,管家就迎了上去。
白修然:“轩儿,怎么样?”
王仁义:“小少爷烧迷糊了,喝的药也全吐了,刚刚把乔神医请来看过,给开了药,现在又让人熬药去了,不过小少爷喝不下去是个麻烦事,乔神医让您自己想办法。”
顾倾之在后面偷笑,老爷子越活越像个小孩子,就是要为难一下白修然。
白家过来了好几个人,白老太君瞧着自己最宠爱的小曾孙如此模样,拐杖狠狠的剁地,“实在不行,老身亲自上宫里求皇上,让太医来给轩儿看看。”
赵夫人也是摸着眼泪,摸着自己的孙儿,小小年纪要受如此之苦,如果能替代,就让这病得在她的身上。
白离阳是个男人,也见不得孩子受罪,站在门外,恰好白修然进了院子,父子俩一对眼,所有的话一个眼神全部交代了。
“轩儿。”白修然摸着孩子的头,手心滚烫,明显烧的不清,小脸也是红彤彤的,眉头紧皱,鼻头上面细细密密的汗珠,任谁都看出孩子很难受。
可是,就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不哭不闹,小嘴紧闭,实在难受的时候,嘴中才喃喃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顾倾之站在一旁,也瞧的分明,虽说她没生过孩子,但是也看着心疼,瞬间母爱爆棚,趁着白修然把手拿起来瞬间,也把手搭上去了。
白晨轩此时很难受,但是又无从发泄。
总感觉心里很难过,很难过,一阵很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额头上覆盖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很软,跟他想象的娘亲的手很像。
学堂的人跟他显耀过,那些人生病后,娘亲会很温柔的摸着他们的额头,心疼的抱着他们,轻声哄着他们。
他虽然当时没有说出来,但是心里却是羡慕的。
“娘亲。”
一只小手胡乱的抓住额头上面的手,撒娇似的蹭了蹭。
满屋子都寂静下来……
第四十四章被孤立
白修然把白家几位长辈送走后,看着白晨轩院子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
他想着老太君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那意思他懂。
还有他娘临走前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也懂其中的意思。
轩儿一声娘亲,大概是把包括他在内的几人都给镇住了。
那个孩子从小都懂事,从没有让他操心过。
晨轩的娘是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那个孩子从小就没有感受到母爱。
他在轩儿的房间挂了一副秦紫衣的画像,也告诉过那个孩子,这是他的娘亲。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今日,生病之际,轩儿竟然抓着顾倾之的手,喊着娘亲,说他难受。
那个孩子连对他都未撒过娇,竟然会对她撒娇?
“少爷。”王仁义心里也是五味成杂,从顾倾之第一天嫁入丞相府,他就对这位死皮赖脸嫁入丞相府的女人有偏见,可是一番相处下来,除了喜欢往外跑外,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听说这次,小少爷被疑为天花的时候,也是这位新夫人一人进去照顾的小少爷。
刚刚小少爷的一声称呼,不得不让他从新审视这位新来的夫人。
兴许小少爷是烧糊涂了,才胡乱喊的人,可是谁人他都未喊,偏偏到了新夫人这里,就唤了一声娘亲,或许在小少爷心里,这位新来的夫人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药煎好了吗?”白修然问道。
“已经端过去了。”
回到暮云院,就听见到低低的歌谣传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又是他没有听过的童谣,不由自主就想到醉仙楼里,她唱着的歌,好像每首他都未听过。
她到底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光影里,那个女人将小小的孩童抱着怀里,温柔的拨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嘴里哼着歌谣,脸上柔和而宁静,美丽的不可思议。
他就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突然不想去打破眼前的一切。
管家王仁义心中的五味成杂更加厉害,少爷大概不知道,这一刻,他的目光有多么温柔。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如此温柔的目光,不管此时有没有感情,只怕好感的种子已经破土发芽,一旦结果,感情还会没有吗?
顾倾之也料不到,她和他的牵绊是在此时连在一起的。
白晨轩的病狠狠的烧了一通后,第二天竟然好了,连身上的水痘也都慢慢熄灭了。
自从白晨轩抱着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娘亲后,丞相府的下人大概也是听到传言,对顾倾之的态度虽说看着跟以前一样,但是又有些不同,至于哪些不同,顾倾之又说不上来。
这一日,白晨轩彻底病好后,去了尚书堂。
顾倾之闲的无聊又跑去醉仙楼喝酒,醉仙楼的老板好在没有赶她走。
不过那里的伙计明里暗里探着她的口风。
顾倾之听着很是无语,貌似承安寺发现的那具尸体有了线索,那个死去的男人来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醉仙楼,而且当时喝多了,还污言秽语的将醉仙楼的老板骂了一通。
顾雷霆就曾说过,醉仙楼的老板是个煞神,惹谁都不要惹他。
把人家那么一通骂后,没多久就死了,不得不惹人怀疑啊。
上次白修然跟赵弘文好像就是为此事而来。
可是,顾倾之能知道这么多,并不是白修然告诉她的,而是她爹派人告诉她的,至于为什么告诉她,大概是她救回来放在半世堂的两个人被人袭击了几次。
好在她爹请的人武功高强,挡了回去。
这事当然惊动了她爹,她爹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安全期间,让人查了一番,竟然查到不少东西。
“怎么你一问三不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伙计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他老板的胆,对着顾倾之说话也没有个顾忌。
“真不知。”顾倾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着白晨轩也快回来了。
放下酒钱,就离去。
留下身后的伙计捏着银子跳脚,这个女人怎么感觉变滑头?
“夫人。”
顾倾之的轿子还没停稳当,白溪就很愤愤不平的冲了过来,白晨轩想要阻止他,可惜没拉住。
“被欺负了?”顾倾之一见他表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