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藐闻声过来,把脉后,眸子一阵复杂,却是如实说道:“公子,她-――有喜了。”
怀孕了?灵雎一惊,她终于有司徒悠远的孩子了!
司徒悠扬闻言问道:“那,孩子可好?”他的声音带着喜悦,也夹杂着隐隐的担忧。
司藐回道:“一切安好,公子不必担心。”
司徒悠扬这才放下心来,灵雎禁不住问道:“多久的时间了?”
司藐回道:“一个多月。”灵雎一怔,应该是茗芦之战后,回宫后怀上的。
司徒悠扬又吩咐说:“还有,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灵雎颔首,要是让沧浪国人知道了,肯定会谣言四起。
司徒悠扬皱眉,随即又说:“好好待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师傅!”灵雎拉住他,实在是太过担心。
司徒悠扬摇头说:“放心,我没事。”随即吩咐司藐说:“好生照看她。”语毕,抬步走了出去。
灵雎还要追上去,司藐拦住说:“姑娘,公子既然吩咐了,您就不要跟去了。”
这一日,很晚之后,司徒悠扬方才回来。回来后,他就递给灵雎一张地图说:“这是沧浪国详细作战军事图,收好了,明日两国交战,你趁机离去。”
灵雎含泪收下地图,不一会儿,外头有位宫婢说:“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照顾您。”
灵雎闻言一怔,随即小声说:“师傅,你是要莞儿,扮作宫婢离开吗?”
司徒悠扬说道:“先候着。”随即对灵雎说:“知我者,果然是莞儿莫属。”
灵雎依然不放心,咬唇唤道:“师傅。”
司徒悠扬说:“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更不能留下来了,听我的话。”
灵雎只得点头,他又说:“也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见到莞儿的孩子出世呢!”
灵雎握住他的手说:“一定会有,师傅忘记了?你答应莞儿了,你会活着的,你要活着见莞儿!”
“对,我答应你了。”他恍惚的说着,眸光温柔地看着灵雎,眼睛却是迷雾一般。
司藐上前说:“公子累了,要早些歇息。”
外面的宫婢进来,伺候了司徒悠扬洗漱睡下来。
灵雎也躺下在软榻上,缓缓地入睡。
翌日,一大早灵雎起来的时候,耳畔充斥着战鼓。司徒悠扬早已不在,一旁,那个宫婢已经昏倒在地上,司藐对灵雎点点头,灵雎迅速换上了宫婢的衣裳。
到了外头,灵雎看到了司徒悠扬一身戎装,端坐在马背上。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他肯定是主动提出要上战场,所以才得以看到沧浪国军图。
正在这时,司徒悠扬忽然扶着胸口,面露痛楚。
玳瑁立刻惊慌地说:“云弟!怎么了?”
司徒悠扬摇头说:“药在司藐那里,吃一颗就无妨。”
玳瑁立刻看向司藐说:“还不快拿药来!”
司藐一脸的惊惧说:“糟了!药还在营帐里!”
玳瑁大怒:“还不快回去取来!”
司徒悠扬咳嗽一声说:“慢着,让她带司藐过去吧。司藐对这里不熟,容易迷路了。”语毕,对着灵雎微微一笑。
玳瑁挥手说:“去吧!”
随即下了马,上去扶住司徒悠扬说:“感觉怎么样了?”
司徒悠扬说:“皇姐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他那句话听着是说给玳瑁听,其实是说给灵雎听,告诉灵雎他没事,要灵雎放心。
两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小道,迅速地出了军营。出去后,灵雎与司藐便开始赶路,向着王朝的营帐赶去。
紧紧地抱住锦盒,灵雎咬牙坚持走着,也不管身上被树枝刮伤的伤口了。
终于,前面就是王朝军营,灵雎刚想进去,却又忽然止住了脚步。这一次不比从前,若是再被当作细作捉住了,就糟糕了。
两人便在一旁草丛等候,等了半晌,灵雎眼前一亮,心底却是一沉,倒霉透顶,居然是玉昆明来了!
再仔细一看,还好,司徒悠远也来了!灵雎一喜,就要出去,却忽然身体一轻,人就被直接甩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灵雎迅速一个腾空,勉强地落地。脖子上一凉,慕屏的剑已经横在脖颈上,她的目光看向灵雎,眸光一凝,厉声喝道:“公子的锦盒,怎么在你手里?”
“你说什么?”灵雎心底一惊,司藐已经说:“慕屏姑娘,快住手!”随即跑过来,拉住慕屏的袖子说道。
慕屏眼眸闪过一丝戾气,看样子是恨不得立刻杀了灵雎,司藐一急,赶紧冲过去说:“不可!公子可是用了自己的性命,来换莞儿姑娘的命啊!”
灵雎一怔,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猛地推开慕屏,看着司藐说:“你说什么?师傅他,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司藐低垂着头说:“其实,这个锦盒原本就是一对。你手中的这个,是公子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底面绣的是凤,给你的那一只,底面绣的是凰。”
灵雎一怔,迅速一看,果然如此!所以,锦盒根本没有找到,而司徒悠扬根本没有吃德芬给的药,他是为了让灵雎安心,骗灵雎的!
咬牙,慕屏已经愤怒地眼睛喷火,司藐说:“公子说了,让姑娘救他皇姐。”
慕屏倏然大怒:“让她去死!我只要公子活着,别人的死活,我不管!你,我就拿你去威胁永新帝,用你换公子的命!”
灵雎说:“好,只要你助我进军营,我会求皇上放了师傅。”
慕屏冷哼:“我如何相信你?”
灵雎冷然地说:“我在意他,不比你少!”
慕屏眸光突然凌厉起来,随即说:“司藐,给她吃一颗毒药!”
灵雎眯着眼睛,慕屏果然不是个好鸟!她是想要事成之后,刚好将灵雎也一并除掉,一劳永逸。
只因为,她爱司徒悠扬,而司徒悠扬爱灵雎。但是灵雎怎会吃毒药?灵雎身怀有孕啊!冷冷地看着她,灵雎忽然垂眸说:“师傅说,其实他一直拖累你了,让你过得很苦。”
慕屏顿时就泪眼迷蒙了,喃喃地说:“才不是呢!慕屏甘愿陪他一起,那不是拖累,是慕屏最大的幸福!”
“红红!”忽然纪如景的声音传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灵雎循目望去,纪如景一身衣服破败,人也瘦了很多,面色疲惫苍白,想来他一定是紧张的四处寻找自己吧。
慕屏冷哼一声说:“真是癞皮狗,居然还是没有甩掉你!”
纪如景懒得搭理她,上下打量着灵雎说:“还好,你没事。”
纪如景说:“那日,我回来的时候,不见了你的踪影。地上就剩下你的锦盒了,我只好拿着盒子—”
“锦盒在哪里?”灵雎闻言一喜,纪如景将锦盒递过去,灵雎打开一看,泪水汹涌而出。
里面有德芬给的药,还有那支没了金花的金钗,所有的东西,都在呢!
慕屏一看到药,面色勃然一变:“那是我姐制作的药,她呢?”
灵雎垂着眼睑说:“她要我把这药,给师傅吃了。”
慕屏冷哼一声,迅速出手拿了锦盒,转身就要离去。
灵雎吼道:“你干什么去?”
慕屏头也不回:“自然是去给他送药!”
“你给我站住!”灵雎吼道:“现在兵荒马乱,你能去得了战场吗?就算去了,你能保证安全把药给他吗?”
慕屏一怔,转身看着灵雎,眸光晦暗不清。
灵雎继续步步紧逼;“若是一个不小心,把药给弄丢了,你这不是害了他吗?”
此时,灵雎已经追上了慕屏,迅速出手,趁她不备,将锦盒多回来,看向纪如景说:“走,我们去军营!”
纪如景闻言点头,跟上来说:“皇上还不知道你被掳至沧浪国军营,我也没有回过军营。如今大敌当前,我-――我不能让他分心。”
灵雎自然明白孰轻孰重,太后要灵雎前来,是帮助司徒悠远退敌,而不是拖后腿。
后面有脚步声跟来,慕屏和司邈也追了上来。
灵雎对如景小声说:“我刚刚看到玉昆明了,想来外面守卫的人也是玉昆明的人,我们一切要小心点。”
纪如景笑着说:“没关系,来之前,太后给了我能够自由出入军营的令牌!”
灵雎吃惊地看着她,太后果然是思虑周全。玉昆明的士兵,应该是不认识灵雎,也不认识纪如景。太后给了这么个令牌,自然可以轻松进入军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到了营地入口,纪如景掏出令牌,守卫的士兵果然恭敬地说:“参见大人!”
如景颔首说:“皇上的营帐在哪边?”
士兵指着一个方向说:“左拐,直走就是皇上的营帐。”
灵雎深知,这个时间,恐怕司徒悠远与诸位将军在讨论军情。纪如景显然也想到了,几人直向着龙帐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小豆子必然在龙帐外面守着。而小豆子,必然是认得灵雎和纪如景的。
不一会儿,瞧见了明黄色的龙帐,刚好小豆子掀开帘子出来。
灵雎心底一喜,唤道:“顺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