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婕妤瞧着灵雎深思的样子,继续说:“公主来自大哲,后宫中自然是没有帮手,现在公主有个选择,而我愿意做为公主的帮手,公主考虑好了吗?”
真是很诱人的条件啊!清宁公主来自大哲,在王朝孑然一身,若是有了她这个熟悉后宫的帮手,的确是如虎添翼。只是虞婕妤万万想不到的是,面前的清宁公主也同样是曾经的贤妃。
而灵雎曾经栽在虞婕妤手上,两次。一次是给绾太妃宣太医,另外一次差点儿令纪如景陷入绝境!
所以,灵雎怎能不记挂她的好呢?
淡漠一笑,灵雎问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做呢?”
虞婕妤眼眸一亮,翘着嘴角说:“听闻,杜才人回了靓景轩,并且她的贴身宫婢桂兰,也一并被送回了靓景轩?”
灵雎漫不经心地点头说:“没错。”
虞婕妤笑得灵雎毛骨悚然地说:“按照杜才人的性子,对于背叛的宫婢,决计不会手下留情的。”
灵雎自然知道,当时司徒悠远都还在场,她都能冲上去,狠狠地给了桂兰一耳光。可见,这么久,白露还是没有改变。她想什么,全部在脸上写着呢!也是,有彩霞那只狐狸在,白露哪有机会尝尽后宫苦果?
这也导致了,她无法学乖,也怪彩霞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虞婕妤此言,灵雎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不过灵雎还是挑眉说:“那又如何?背叛主子,她教训这样的宫婢,碍着虞婕妤你了吗?”
虞婕妤却是笑意更浓,凑近灵雎低声说:“那么,若是杜才人失手,将那个宫婢折磨死了。或者说,宫婢死得很凄惨呢?”
果然,虞婕妤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听到后面,灵雎又想起代替怜妃去死的知画,被砍得血肉模糊。心底一颤,面露不忍和难过。
虞婕妤瞧见了,晒笑着说:“莫非,公主于心不忍了吗?”顿了下,她又说:“公主只管宽心,此事我去做,又不要公主您费心。”
灵雎轻呼吸,平复心情说:“那么,你想要本宫做什么?”
虞婕妤笑得像只狐狸说:“很简单,公主需要做的,就是要皇上适时地出现,瞧见一切就好。”
灵雎看着指甲上粉色的指甲油,又想起了曾经的秦妃,拧眉说:“那么,你想要做什么?”
虞婕妤敛去笑意说:“我听说,明日皇上会给小皇子补办满月宴。而杜才人那样,皇上自然不会允许她出席。按照杜才人的性子,想来会把怒焰撒到宫婢身上。而我可以保证的就是,那宫婢到时候必死无疑。”
灵雎指尖一颤,虞婕妤继续说:“公主到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在皇上面前软语,杜才人毕竟是小皇子生母,皇上自然会派人前去靓景轩,那么就会有人看到一切经过,而皇上必然也会知道。”
虞婕妤心机果然深沉,本来就是给小皇子办得满月宴,而白露却在大好的日子里杀人,司徒悠远本就对白露动了杀心,闻言肯定不会放过白露。
灵雎仔细审视虞婕妤,不可否认,她每一次的心机都用得恰到好处。
她算计碧荷请灵雎去寿阳宫的时候,好在司徒悠远其实是在意绾太妃的,不然灵雎那一次就万劫不复了。
而给白露转移香囊包的时候,她可以不动声色牵扯到如景身上,连累纪如景被大了,降职。
现在,她又在满月宴算计白露,让灵雎穿插其中,同时还能够让司徒悠远亲见白露的恶行。
不得不说,虞婕妤的计谋,当得起妙计。很可惜的是,她运气不佳,遇到了灵雎。
灵雎可以用一个玛瑙玉手镯,让她败了,这一次,灵雎仍然可以让她一败涂地!
虞婕妤见灵雎久久不语,以为灵雎被震住了,得意地说:“公主以为我此计,如何呢?”
灵雎笑得耐人寻味说:“甚好!”顿了下又说:“只是虞婕妤如此帮助本宫,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虞婕妤满脸的镇静,眸子里全是犀利说:“我说了呀,那些算计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样一来,我可以报仇雪恨了。而至于公主你,届时后位自然是不在话下,我别无所求,只求公主可以记念我,给我一丝甜头就心满意足了。”
灵雎心底腹诽,玉贵妃当初没有发现虞婕妤的心计,可真是浪费了。
一丝甜头?灵雎才不会相信狐狸的话,只怕到时候,等着灵雎的,就是她虞婕妤的杀手锏,要专门对付灵雎了。
浅浅一笑,灵雎说:“很好,本宫负责皇上到场,而虞婕妤你,就负责让白露将宫婢杀了,如何?”
虞婕妤闻言,杀气一闪而逝,冷然地说:“那就说好了,明日公主就等着我的表现了!”
灵雎颔首:“那本宫拭目以待!”
这是初次合作,灵雎倒是不认为虞婕妤会做出什么不妥,必然会尽心做好。毕竟往后,她还希望,借灵雎的手,除去玉贵妃彩霞她们呢!
转身要离去,忽然一阵晕眩传来,灵雎晃了晃身体,及时抓住桌沿。虞婕妤也注意到了,问道:“公主怎么了?”
灵雎摇头说:“无事,应该是昨日事情太多,没有睡好。”
虞婕妤哼了一声说:“公主是因为封妃大典被押后,心底不舒服吧?此事要我看,铁定是玉贵妃从中捣鬼,公主要万分小心她了!”
灵雎自然知晓此事与玉贵妃脱不了干系,只是玉贵妃要防着,虞婕妤更加要注意防着。
“公主,膳食到了。”环佩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虞婕妤立刻转身去了内室,里面便传来癫狂的大笑声,然后又变成莹莹啜泣声。不一会儿,又传来胡言乱语声。
灵雎开门出去,让环佩将膳食交给虞婕妤的宫婢,扶着环佩的手出了清颜宫。
到了外面,环佩纳闷地说:“公主,您何以要怜悯虞婕妤?”
灵雎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勾,怜悯?不是,而是防范。
回到溢彩宫,灵雎立刻让环佩去宣太医。环佩吓了一跳说:“公主,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灵雎摇头说:“只管去宣太医即可,不必多言。”环佩应声退下,灵雎蹙眉想着,虞婕妤既然说能够让桂兰明日死,那么有可能她会先一步给桂兰下毒。
而刚刚灵雎在清颜宫忽然晕眩,难保不是虞婕妤清颜宫里,早就下了慢性毒药一类的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灵雎不敢存着侥幸心里。
灵雎还在思考,有人敲门。
“谁?何事?”灵雎抬头,看向门外问道。
茼蒿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公主,奴才听闻环佩姑娘说公主口渴,特给您送茶润润嗓子。”
“进来吧。”灵雎淡声说道。
门开,茼蒿端着托盘,将茶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灵雎抬眸,唤住他说:“茼蒿-――”
“奴才在!”茼蒿低着头,闷闷的说。
灵雎说:“溢彩宫换了新主子,你们心里头,恐怕都不开心吧?”
茼蒿一怔,噗通一声跪下来说:“回公主,奴才没有!”他说着话,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灵雎一眼。
灵雎叹息一声,起身行至他面前,看着他说:“其实,贤妃她-――”
“公主!”茼蒿忽然抬头,打断灵雎说:“现如今皇上宠爱公主,奴才劝公主您,还是不要提及娘娘为好!”
灵雎一怔,随即问道:“何以这么说?”
茼蒿咬牙说:“娘娘在皇上心里的痕迹,是抹不掉的、如今公主这般提及娘娘,岂不是要降低自己的份量?”
灵雎一惊,茼蒿已经说:“奴才妄言,请公主恕罪!”
浅浅一笑,灵雎问道:“既如此,你又为何与本宫这般说?”
茼蒿闻言迟疑了下,随即咬牙说:“娘娘在我们心底意义重大,我们不希望皇上把我们娘娘忘了。”顿了下,他又说:“可公主如今住在溢彩宫,奴才也不希望公主在溢彩宫里失了宠!”语毕,茼蒿身体颤抖着,显然,他也知道,此言会激怒眼前的主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说的娘娘,与面前的清宁公主,其实是一个人,所以灵雎不会被激怒,更不会惩罚他。
叹了一口气,灵雎说:“都去了的人,也难为你们还记挂着。”
茼蒿闻言咬唇,握紧双拳说:“娘娘虽然去了,但是奴才的心底,一直都记着她。”
终究感动了,灵雎忍住泪水,转过身说:“嗯,你且退下吧。”
“奴才告退。”茼蒿应道,转身出去了。
灵雎端起茶水,啜饮一口。任凭袅袅升腾的雾气,迷蒙了眼睛。这是除了知画外,灵雎再次为一个奴才感动着。
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就见环佩引着太医进来了。
太医很面生,灵雎没有见过,他向灵雎见礼后问道:“公主,哪里感觉不适?”
灵雎伸出手臂说:“太医先给本宫把脉,瞧着吧。”
太医颔首说:“是。”
切脉后,太后疑惑地说:“娘娘脉象平和,不像有什么不妥。”
灵雎追问道:“果真没有什么异象吗?”
太医颔首说:“没有不妥之处,公主可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灵雎摇头说:“没有,就是方才忽感头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