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牧摇了摇头,“四皇子这个称呼我是向来不喜欢的,你可以直呼我名。”
“哦?”方晓挑了挑眉,这四皇子的性格还真是古怪,故作惊讶道:“那可不行,方某一阶草民,怎能直呼皇子之名?”
“哈哈哈……”衣牧却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玩的事情,点指方晓:“我看你此前行事,向来是无所顾忌的,我一阶皇子之名,在你眼里,怕什么都不是吧?”
“咱们都是修行之人,俗世之名皆是虚妄,你说呢?”
衣牧拿起酒壶,给方晓的酒杯里斟了一杯酒。
方晓自嘲的笑了笑,“衣兄说的是,倒是在下孟浪了,方某自罚一杯!”
方晓饮下杯中的酒,又给衣牧和自己的酒杯倒酒,端起,“当日,还是多谢衣兄和这位老先生出手相助,方某敬衣兄一杯。”
“方兄客气。”衣牧拿起酒杯,与方晓各自拜了一礼,仰头喝下。
方晓放下酒杯,观察着衣牧脸上的神色,问道:“衣兄邀在下来此,怕并非为了喝酒吧?衣兄不妨直说。”?
第174章第175章劫狱?
衣牧捏着酒杯,忽的笑了笑,“方兄还真是急性子。”
方晓道:“我这人向来如此,不喜欢和人虚与逶迤。”
衣牧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跟方兄拐外抹角了。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救方兄出去。”
“这守备军地牢,进来容易,但是想出去就难了。”
衣牧盯着方晓的脸,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不像是虚情假意。
方晓忽然看了一眼陆英,问道:“那些杀手难道不是陆将军派来的?”
衣牧:“当然不是,而是我的皇子哥哥!”
方晓:“大皇子?衣兄早就知道大皇子要派人杀死我?”
衣牧也没有隐瞒,坦率的点头道:“没错。所以我让陆英带着你来到此处,本是让金老出手相助,但没想到方兄自己就解决了,实在让我等惊讶不已!”
衣牧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半点虚假,但方晓心中忽的感觉一阵怪异。他想到了衣香香这个女人,衣香香是衣牧的妹妹,方晓警惕衣香香,自然也对衣牧带着警惕之心。
这两个人对自己,到底在图谋什么?
不过方晓的脸上,没有半点狐疑之色,而是抬手抱拳感谢道:“那还真是要感谢衣兄了,不过,在下有一事不解。我与大皇子殿下素无仇怨,大皇子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衣牧弯起右臂,撑着下巴,道:“第二书院,武相,王公六族都是大皇子麾下的势力,你杀了凌越,伤了武泉和周剑,你觉得呢?”
方晓点头,表示了然。
衣牧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神情莫名,继续道:“世人皆知,我与大哥是竞争关系,终究有一方要倒下。所以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哥要杀你,我自然要保你。”
“陆英是我的人,她不会为难你,你今晚就可以离开守备军地牢。”
方晓盯着衣牧眼里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这守备军地牢,就是衣兄麾下的势力?”
衣牧长叹道:“那倒不尽然,季东是大皇子殿下的,只能说,守备军地牢的一半是我的,一半是大哥的。”
“不过呢,你放心,有我在这,季东,不敢不放人。”
衣牧的脑袋忽然一转,目光盯向远处的竹林,从那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方晓也闻声看去,只见数十名身穿黑甲的甲兵快速走来。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长相粗狂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一把大斧头,神情凶横,人还没有来到跟前,就在远处大声的嚷嚷道:“四皇子殿下,你这是要劫狱么?”
盯着走来的季东,衣牧脸上的神情渐冷,没说话。
衣牧身后的金老,忽然大声喝道:“大胆,皇子殿下跟前,也敢如此无礼?”
数十名黑甲兵在茅草屋外站定,莽汉扫了一眼方晓,而后看向衣牧,嘿嘿笑道:“季东,见过四皇子殿下。”
衣牧盯着季东冷声道:“劫狱?季将军何出此言呢?”
季东指着方晓道:“此人在皇龙城寻衅滋事,被陆副将押入地牢,乃守备军地牢的犯人。皇子殿下将其放出,这难道不是劫牢是什么?”
“犯人?”衣牧嘴角露着讽刺的笑意,“周剑呢?武泉呢?这两人此刻在何处?”
季东神情微变,讪讪的笑着,没答话。周剑和武泉,有大皇子作保,自然不可能被押入地牢,连守备军地牢的门都没进来,就被放走了。
在这个世间,所谓的规矩,都是对弱者的奴役。在真正的实力和权力面前,规矩都是笑话。
衣牧盯着季东,继续问道:“本殿下再问你,你说方晓寻衅滋事,到底是何事?”
季东有些尴尬搔了搔脑袋,还是没答话。要说方晓和武泉周剑二人发生了武斗冲突,就绝不应该只抓放了方晓,武泉和周剑都应该抓起来。
但是这两人都是大皇子殿下的人,肯定不能抓,所以对于四皇子殿下的话,季东没法回。
衣牧忽然扔出了一块红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方,刻着一条金色的长龙,“季将军,你不妨回去好好查一查,方晓我就先带走了。”
见到这块令牌,季东懊恼的一拍脑门,大声道:“哎呦,白龙令?殿下若是早点取出白龙令,本将就不会前来阻拦了。”
衣牧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方晓,道:“方兄,你若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
方晓站起身来,对着衣牧抱拳道:“多谢衣兄相助,今日之事,方某记住了。”
衣牧点头,脸上的冷意缓和下来。
“我带你出去。”陆英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方晓,转身朝竹林走去。
“方某告辞!”方晓转身,随着陆英一同离去。
方晓身后,衣牧盯着方晓的背影,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对着方晓的身影,忽的将手中的酒杯一斜,杯中的酒尽数洒在了地上。
“殿下。”季东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恭敬起来,对着衣牧俯身道:“您,为何对此人这般客气?就只是因为此子是剑沧海之徒吗?”
“剑沧海?”衣牧脸上的笑容透露着诡异,“你可知道,天下苍生,皆是棋子。”
季东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有些听懂了衣牧话中的意思,心中感到震惊,不敢多说什么。
“你去回复我大哥,棋子,我已经抛出了,就看他接不接。”
季东俯身点头道:“殿下,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