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属实,路寅一直在暗中追查,刚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了。”
之前苏云烟拜托路至铮帮忙追查孙婆子的孩子,路至铮交给路寅,却没有说明此事是和苏云烟有关。
“今早刚收到的消息,他查到孙婆子曾经在江城住过。”
“江城?”听着这个名字,苏云烟若有所思,“好像相夫人和苏云芷都曾提到过这个地方,但我委实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提的。”
路至铮含笑捏了捏她的手,宽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据说孙婆子在江城住了很久,兴许也留下了一些东西,说不定可以打听出她的孩子当年是什么情况。”
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苏云烟闻言有些迫不及待,“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她说着就要往出走,被路至铮急忙拦下,“急什么,一座城在那里又不会跑。再说了,你自己去能找到地方吗?”
第139章第一百三十九章孩子
坐上马车,苏云烟还在回想路至铮说的话。
回想了一遍,她也觉得自己或许是太过紧张了。
车外,路寅熟练地驾着马车。他被路至铮叫来帮自己引路。
掀开帷幔,苏云烟看着路上往来的行人,心中愁绪万千。
她叫了声路寅,道:“那日你去到孙婆子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小姐,并未。”
路寅目不斜视,悄声回话。
车轮滚过的地方扬起了一片尘土,正如苏云烟此刻混沌的心情。
江城就位处京城外,两人一早出发,未过巳时便到了。
因靠近京城,这里的人生活还算富庶。
苏云烟下了马车,路寅引着她走了两条街,穿过两个长巷,随后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早就褪色了,可见屋里至少近两年都不曾有人居住过。
在苏云烟的示意下,路寅上前推开门。
院里墙角和砖缝间长满了杂草,廊下和门框亦结满了蛛网。
路寅先一步进去,稍稍清理了一条路出去,回头叫苏云烟,“小姐,可以了,进来吧。”
苏云烟拧着眉走进去,路寅以为她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默默又仔细清理了一遍。
但其实苏云烟拧眉是因为这院里的环境,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让她一时无法判断相夫人和孙婆子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进到屋里,摆设更是看不出半点不对的地方。
怪不得方才问路寅,他说没有发现异常。
小院查看完后,路寅又引着苏云烟去找了隔壁的邻居。
一开门,那家妇人看见苏云烟,疑惑了片刻。
可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裳和头上佩戴的发饰,又难掩心中的羡慕和惶恐。
江城再富庶,也比不得皇城的繁华。
“二位有何贵干???”
妇人先开口,忽然有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稚童从她身后探头出来,眼睛里满是惊奇。
苏云烟忍不住笑了下,对妇人道明来意,“夫人莫惊慌,我们从京城而来,想向夫人打听点事情。”
小孩儿心性不定,一直想要往外跑,妇人拉着他的手腕,不许他乱跑。
“这位……”
妇人看着苏云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只怪苏云烟梳着妇人发髻,脸却更显稚嫩,完全不像为人妇的年纪。
正好苏云烟也不想暴露身份,便顺着妇人的疑虑道:“我姓云。”
“他是我兄长,陪我来的。”她连带着路寅的身份一同介绍了。
既是兄长,那就是还在闺阁了。
妇人将不安分的儿子挡在身后,低声呵斥了一句,继而看向苏云烟和路寅,“不知公子和小姐想打听些什么???”
苏云烟却道:“夫人,能否让我们进去再详谈???”
门口终归是人多眼杂,她此行本就刻意保密,越少人知道她来过江城越好。
这家男主人大抵不在家,妇人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把苏云烟他们请了进去。
落座后,妇人要去烧水泡茶,苏云烟立即出声拦下了,“不麻烦了,我就问夫人几句话,问完就走。”
妇人了然,只得在另一边坐下。
孩子一进屋就被她送回了卧房里,许是用别的东西哄住了,没有再出来闹腾。
安静下来后,苏云烟才缓缓开口,“夫人住在这里多年,可知道隔壁那户人是什么来头???”
妇人摇头,“不知,我娘家不在这边,我嫁过来时,隔壁那家人已经在了。”
“那夫人知道这户人家里有一个孩子吗???夫人可曾见过那个孩子???知道那孩子的生辰吗???”
这回妇人点了点头,如实道:“是有一个孩子,我也曾见过,生辰……好像是元隆二年,至于具体是哪月哪日,我就不清楚了。”
元隆二年……
苏云烟在口中呢喃了一遍,眼睫都没能敛住她眼底的冷意。
原来孙婆子的孩子,竟和她同岁。
她记得路至铮调查过,孙婆子是在她出生的一两个月后才进的相府。
也就是说,孙婆子在自己孩子刚出生一两个月后,就去当奶娘养家糊口了。
妇人被苏云烟的眼神吓到了。唯恐自己哪句话说错,惹怒了两个贵人。
可苏云烟忙于寻求真相,并没有注意到。
“夫人后来可曾再见过那个孩子,或是孩子的母亲回来???”
妇人又摇头,“不曾,我只见有一天孙姐匆忙抱着孩子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们娘俩了。四邻八舍都在传是她男人把她们接走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闻言,苏云烟的眼神暗了暗。
她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难道线索到这里又要断了吗???
气氛骤然沉寂,就在妇人以为苏云烟还要再问时,苏云烟却站了起来。
“今日叨扰夫人了,感谢夫人配合。但我希望今日你我之间的谈话,不会被第四个人知晓。”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淡然一笑,“劳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