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偲倚在安德的肩头,还在不停地流眼泪。安德心里清楚,今日珞偲的每一滴泪都是为了福全而流。安德也注意了,从头到尾。福全没有看过珞偲,哪怕是一眼,哪怕是余光扫到都没有。珞偲会难过,也是难免的。
安德退了下人,扶着珞偲躺到了床上。安德放下了纱帐,她坐在床边。珞偲背对着安德,侧躺在那里。安德依着床边,轻合着双眸。双手合十,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前边。安德的心里,想着福全给的那个答案。
安德轻声说道:“你若是为了他好,你还是将自己的心意都收起来吧。对你也好,对本宫也好。本宫知道这很难,可是不管多难,你都一定要好好地做好这件事情。珞偲,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聪明人不做糊涂事。”
珞偲咬着下唇,幽幽地应道:“我知道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安德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去找老祖宗,求老祖宗为你做主,要老祖宗下旨重查此事。”
珞偲突然坐起来,抱住了安德。很大声地,歇斯底里地痛哭出来。安德轻轻地抚摸着珞偲的后脑,一句话都不说。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宽慰珞偲,都无法让珞偲释怀这份悲伤。珞偲需要冷静,需要静静地等着伤口结痂,淡忘疼痛。
安德走的时候,珞偲已经睡着了。珞偲的眼睛已经肿起来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爱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一件很惨烈的事情。那种心痛的无法呼吸的感觉,可以彻彻底底地吞噬掉一个人。让你想叫喊,都叫喊不出来。
安德回宫到了门口,小安子禀告安德说福全正在里边等着安德。安德淡淡一笑,这到底的到底福全还是猜得到自己的心思。即便什么都不说,即便连个眼神都没有,他也还是知道了这是安德的企图。
福全见到安德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安德就笑了出来,轻声应道:“哥哥有没有喝茶?这茶顶好的呢。不可以浪费的。”
福全死死地扼住了安德的手腕,红着眼睛和安德低吼道:“珞偲好心救我们,收留我们,她入宫帮着你。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的不能原谅,竟然让五弟去保定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杀光了?”
安德看着福全的眼眸,笑着柔声问道:“哥哥是在心疼珞偲么?既然这么的心疼珞偲,那么为什么送珞偲来宫中为妃呢?”
福全狠狠地甩开了安德的手,用一种安德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陌生的带着冰冷的目光看着安德。而安德就一直在笑,一点不收敛。
福全愤然离去,在和安德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在安德的耳边低语道:“你不要让我后悔爱上你,后悔为了你付出和牺牲这么多。”
安德拉住了福全的手腕,就那么侧对着问福全:“哥哥记得在那个村子里,我曾问过哥哥,若我的心里在意的只有我在那个地方的地位的话,那么哥哥还会这样不要命的为我吗?哥哥是如何回答我的?”
福全用一种满是悲伤的口吻回应着安德的话道:“我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你残忍、冷漠、像一个魔鬼那般的吸人血。你也要记得,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如我们初遇那年你那般的美好、单纯、天真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