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心殿陪康熙吃了午膳过后,安德想着去冷宫看看卫氏。轿子晃晃悠悠的,也很慢。安德手扶着额头倚在那里,倒是有了几分的倦意,开始犯起困来了。
安德晚上总是睡不好的,自打六阿哥出事之后,安德晚间一个人的时候难免忧思,想着想着天也就亮了。康熙来她的宫里的话,还能好些。一个人的时候,安德只能靠着安神茶和安神香入睡。用多了之后,会头疼,身子也不舒服,安德也不敢常用。
安德本来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一进了冷宫的内厅之后安德就精神了。安德平和的脸上多了几丝的愠色,但只是很瞬间的一下子而已,就又恢复了平和的脸色。安德挥挥手,让莲花和小安子都下去到门口看着。
卫氏和陆太医在窗口那里,吟诗作对。好一幅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啊,鸾瑟和鸣。若男未婚女未嫁,身份相当,安德还真是愿意当这个红娘。但是一个是冷宫弃妃,一个是宫廷御医。这是要被赐死的事情。
安德站在那里,稍微大声音地说道:“在做什么?”卫氏转身,看到是安德站在那里。卫氏一脸的慌乱和不安,手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襟。陆太医的头埋得很低,安德已经看不到他的脸了。
安德狭长了眼睛,冷冷地说道:“怎么?西厢记?”卫氏跪了下来,低着头解释道:“没有,姐姐误会了,陆太医只是按着姐姐的意思来给嫔妾把平安脉的”
安德说:“若是第一次,本宫许会信这样的解释。你们两个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服侍的是什么人,身在什么地方,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自己的对错,可是牵扯着自己的整个家族的兴衰。”
陆太医也跪了下来,应话道:“德主子教训的是,臣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安德说:“别说什么非分之想,就是看你也不该多看几眼。卫氏虽然身在冷宫,但是她是皇上的弃妃。你不可能也别想着能染指。你先下去吧。”
陆太医走了之后,安德走过去俯下身子将卫氏扶了起来。安德拉着卫氏的手,坐到了那个姑且可以称之为榻子的破旧不堪的地方。安德抬手理好了卫氏额前凌乱着的发丝,用帕子擦拭着卫氏脸上的汗珠。
安德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开口说道:“本宫知道你在这里苦,但是不管这日子到底有多难熬,你也不能做什么不利于自己以后未来的事情。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对万岁爷来说是死不足惜的,但是八阿哥在宫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卫氏的眼眸里泛起了点点泪光,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忍着快要决堤了的泪水。安德猜想得到,在这个幽深、凄冷、孤独、寂寞、恐惧、无望的冷宫,陆太医给了卫氏安慰、鼓励、陪伴、理解和爱。
安德无法确定卫氏到底有没有为止动容,但是安德知道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卫氏和陆太医之间必然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事的。这种事情就像是干才遇到了大火,有一点的苗头就会越烧越旺,无可挽回了。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安德一定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而且是不折手段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