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见卫贵人端着食物盅子过来，迎上去给卫贵人施礼问安。卫贵人点头笑笑，端着东西进去了。舀好了到小碗里，轻轻地放到了康熙的面前。康熙抬起头，眸子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卫贵人笑着说道：“万岁爷看了许久的折子了，谢谢吧？”康熙点点头，端起一边的碗，吃了几下口就又放了回去。康熙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敞着放着的汉赋集子，还是停在《凤求凰》的那一页的。
卫贵人舔舔嘴唇，转动了几下，笑着开口说道：“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真是好句子，怪不得可以流传千古。万岁爷觉得呢？”
康熙的眸子凝了一下，半晌都停在那里没有动一下。安德最喜欢这四句的，这四句将一份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康熙用手扶住了额头，想要在卫贵人的面前隐藏自己的哀伤。
卫贵人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放到了康熙的手臂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卫贵人低语道：“万岁爷，您知道吗？姐姐什么样的委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怀着您的孩子，你却不在姐姐身边，姐姐是真的很难过。”
康熙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刺痛着，他把手拿下来。他伸手够到了那本书，仔仔细细地看着书上的那四句——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如果保护安德的方式就是不见安德，就是他自己去伤害安德的话，康熙倒是觉得得不偿失了。安德被太后这样的欺负，而自己却希望以逃避的方式换来太后和老祖宗能松口，这样的等待未必会有预想的结局的。
康熙释怀一笑，站起身，与卫贵人擦肩而过。卫贵人看着康熙急急离去的背影，她只能带着无奈的笑叹叹气。安德只用了四句汉赋便可以让康熙这么焦急地往安德的身边赶去，而自己为了再得恩宠练蛇舞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恩宠却也不过朝露一般的短暂。
安德站在书案前，专注地写着字。还是那四句——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写着写着，安德就被莫名的哀伤笼罩住了。安德叹叹气，把笔放下了。
安德抬眸，看到他就站在书案的对面。安德眨眨眼睛，试试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康熙还在，以不变的姿态。安德知道，是卫贵人按自己的意思背了这四句给康熙听，勾起了康熙对往昔恩爱的记忆。
安德笑，轻声说道：“臣妾还是想问，臣妾在万岁爷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康熙也笑，轻声应道：“你在朕的心里是最为紧要的。那么朕在你的心里是什么地位？”安德看着康熙的眼睛，安德的眸子里写着哀伤。
安德反问他：“臣妾与万岁爷这么多年的感情，万岁爷还信不过臣妾吗？”听到这样的答案，康熙已经不想再往下问了。就像康熙不想告诉安德常宁对她余情未了，康熙不想告诉自己在吃常宁的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