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看着眼睛这个女子这么的难过，自己的心也是狠狠地痛着。福全是一个硬汉，这么多年处事不惊。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随时可以保持着冷静。可是遇到安德的事，他都是在强迫自己冷静，怕给安德惹出祸事。
福全站在安德的侧后方，安德的侧脸清晰地映在福全的眸子里。福全迟疑开口问她：“你何苦这样的折磨自己？”安德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应道：“若是哥哥，是自己爱的人重要，还是自己的欲望重要？”
福全明白，安德说的是在安德有孕期间康熙格外恩宠宜妃的事情。福全想了想，低声应道：“你要知道自己服侍的人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你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你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安德仰着脸，任凭雨滴一下子又一下子落在她美丽的脸颊上。安德的心，其实很简单，只是康熙看不懂，一切便变得复杂了。安德抱住了自己。自己心底的寒意，平常的暖是不可能驱逐的。
安德说：“谢谢哥哥的警告，我知道的。”福全伸出手，想去拍拍安德的肩膀。已经到了那里，福全还是把手缩了回来。人言可畏。太后此次归来，必然是老祖宗的意思，定然是会为难安德的。太后和老祖宗一向是一条心的。
福全说：“很晚了，回去吧，你还有着身孕，这么为难自己对孩子也是没有好处的。安德，什么事情都能熬过去的。你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这个哥哥。”
其实，福全是想说在这宫中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康熙都是向着安德的。可是想起康熙和安德之间的种种，福全觉得这样子说有点底气不足似的。
福全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安德嘴角的笑有多么的悲凉。诺大的后宫，佳丽无数，想要独享恩宠，此情长久，也就是一个太过于奢侈的梦了。福全知道安德的难处，也明白安德的心思。只可惜，不是对的人，那么就什么都是错的。
安德满转身，沿着桥往下走。走的，是来时的方向。安德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该回自己的寝宫。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安德偏偏选了去卫贵人的寝宫的方向，她似乎想证明什么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窗前烛影，摇曳明亮。安德一步一步往着那里走去，福全就跟在安德的身后。福全不意外，安德有些时候的选择总是很疯狂的。就像逃婚，就像回宫复仇，就像不肯承认四阿哥是她的亲生儿子。
安德的脚下顿了一下，若不是福全拽住了，安德一定会狠狠地摔在地上的。屋子里的娇喘声，把安德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安德这一次，没有哭。因为，真正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这是她的选择，现在梦，彻底醒了。
安德站直了身子，一步又一步很稳地往自己的寝宫的方向走去。为什么要难过，是自己亲手把康熙送到了卫贵人那里，那么康熙真的抱走了卫贵人，自己又干嘛难过。可是到底，那行泪还是滑过了安德嘴角苍白无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