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骆府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像是一座繁华的城陡然间倒塌。
水凌灵和骆晨阳相拥而泣,有些时候只需对的人一个交换的眼神就可以泪如雨下。
一个幸福的家庭瞬间销毁,任谁都不免叹息。
独孤陌殇原本想过去说些安慰的话,舒珊琪却将拉在一旁,距离他们一丈之远,可以静静的看着他们。
“这几天,他只顾着喝酒,每天都和得烂醉,不过一滴泪都没流,”舒珊琪望着他们,“其实能够哭出来,悲伤得到宣泄,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这些天,她看到他无言的伤,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说的再多都是苍白。她伸手可触的是这个世界的无情和冰冷,触不到的是他心疼似雨打红尘的伤。她只有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独孤陌殇:原以为骆晨阳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却没想到他的心墙比谁都厚,,是一个不愿随意吐露自己心事的人。
两个人忘情的哭,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人,其它万物都不存在,这个世界都寂静了,只听得见他们的哭声,还有抽泣声。他们哭到哽咽,哭到呼吸困难,哭到泪干,哭到累了,竟静静的睡着了。
独孤陌殇和舒珊琪在一旁守了他们一晚,没有说话,没有入眠,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守候而已。
次日清晨,他们二人醒来,双眼又红又肿,极其干涩。全身酸痛,痛苦之后,就该想想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场悲剧?
“这一定是一场谋杀。”水凌灵坚定的说。
“可是骆家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也知道爹的性格的。是谁这么残忍?”骆晨阳的声音已有些沙哑。
“骆家不仅是京都第一首富,且是天下第一首富,就算没有得罪别人,也会有人因此会想要骆府倒塌。正所谓名剑招嫉,怀之不利。”水凌灵眼里流淌着恨,若是被她查出来是谁毁了骆家,她一定要那人活着等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等死。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想要毁了骆家,可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在顷刻间将骆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毙命?还能逃到无影无踪?”骆晨阳本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鸟语花香,人人和睦的,怎么也想不到会如此血腥。这几乎摧毁了他整个内心防线。他想不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能有本事毁了骆府的人不多,能在毁了骆府还能销声匿迹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只是,他为什么还要在杀了人之后,还要一把大火将骆府烧得干干净净,他在隐藏什么?”水凌灵冥思苦想,“只怕这不是简单的谋财,倒像是有个惊天的阴谋。”
骆晨阳不明白,却信。
“我们一起找出凶手,还骆府一个公道。”水凌灵这是对骆晨阳的承诺,也是对骆家的承诺。毕竟,她在骆家呆过十年,骆恒待她如己出,骆晨阳对她的好更是这辈子都还不清。骆家的上上下下都对她毕恭毕敬,她早已把骆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不,那就是她的家。
“还好有你。”骆晨阳再次将她抱住,“凌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
她或许没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你不止有我了,还有陌。”
骆晨阳的心一惊,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水凌灵微笑着看着独孤陌殇的方向,他含情脉脉,温柔的对她一笑。
骆晨阳赶紧放开双手,他明白他们那相视一笑的涵义,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成了外人,爱情里的外人。有些事,迟一步,就是天涯。如果他曾在上次的离别说出那句话,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只是等了这么久,她回来了,身边有人陪伴,却不是自己。等她回来是他唯一的支撑,可是……他宁愿她没回来。
“我不想只做你的哥哥!”他在心里说了千万遍,却没有对她说出口。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越埋越深,永不见天日。
他再一次泪奔,就当是借着家破痛哭好了,反正谁也看不出来。哭过之后,就该笑着祝福她,然后泪往心里流。他的心是一座城,里面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用说话,懂你的人便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只是因为她懂你。舒珊琪读懂了骆晨阳看着水凌灵眼里的那一份落寞。当她看到他在生死之际依然死揣在怀里的那幅画是她的肖像之后,他就明白,她是他心里唯一的那个人。
水凌灵看到骆晨阳再次止不住泪流,以为他是伤心家毁人亡,“我们会陪着你的。晨曦姐姐呢?”她记得,他们好像没提过骆晨曦。
“她先离我们而去了,是为她的爱情。”哭泣的骆晨阳慢慢说,其实他觉得能为心爱的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能死在心爱的人的怀里,此生无憾了。
“为她的爱情?她是为万俟悠扬而死的?”水凌灵知道骆晨曦心里住的是万俟悠扬。
“是俟悠扬,不是万俟悠扬。”骆晨阳还不知道万俟悠扬其实就是俟悠扬。
水凌灵:“怎么回事?”
骆晨阳弱弱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去的时候,她面带微笑的望着俟悠扬,幸福的离开尘世了。”
水凌灵:到底怎么回事?晨曦姐姐竟然为了万俟悠扬而死?“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骆晨阳深呼吸,他的哭泣已渐渐趋停。至于到底是几天前,他不记得了。他都不知道今日是何日。
水凌灵:几天前?她被关在冰窖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其他时候都像鬼魅一般缠着她,烦。怪不得他说他只剩下她了。“若是我知道我一去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一定不会选择离开。”
骆晨阳苦笑:现在的你和离开并没有什么区别。等待了十一年,还是离开了。“我信!”他信,因为他们相伴了十一年,他怨,因为她不懂他的情。
现在的她好乱。
现在的他比她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