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俗称“七夕”,好多俊男靓女都在忙着与心爱的人约会,可是骆府却在办丧事,骆府的二公子凌倾城被城主赐死了。一道圣旨,原本是想促成一桩喜事,却办成了一桩丧事。有些事情本就是事与愿违的。
这天烈焰当头,是凌倾城出殡的日子,骆府的人披麻戴孝在这炎热的夏季伤心万分的行走,走在最前面的是骆晨阳,他最疼的弟弟死了,忧伤跃然眉间。骆恒没有出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让这个老人在短短数日憔悴不少,虽然,凌倾城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但终究养育了十年,谁面对自己儿子的尸体能够泰然自若?
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喜事变丧事,说郡主沈芷柔就是“天煞孤星”,还没出嫁,就克死了夫家。更多人是在为凌倾城惋惜,毕竟都城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受过他恩惠的人也颇多,受过骆府恩惠的人就更多了。
他们一路上都洒着纸钱,想着凌倾城能在下面过得好一点。这时跑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她拦住了出殡的队伍,她难道不知道拦住死人的队伍是犯讳的吗?
骆晨阳一惊:“郡主,你这是干什么?”
沈芷柔哽咽着说道:“我不相信里面躺的人会是凌倾城,我要开棺验尸。”
骆晨阳伤心中带了几分怒气,“都说死者为大,他已经死了,你还不让他安息吗?”
沈芷柔的语气决绝,“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我绝不相信。”
若是郡主不让路,谁拿她也没办法,拿她有办法的人正在棺材里面躺着,所以只得同意开棺。
棺材被一点点揭开,沈芷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看,但必须看,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棺材里面躺着的人确实是凌倾城,那个英俊得略带几分妖艳的凌倾城,那个欺负她、气她的凌倾城。他走得一点也不安详。
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沈芷柔的眼泪似梨花带雨,“为什么?我有那么令你厌恶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娶我?凌倾城,难道我们真的是宿敌吗?我恨你,我真的恨你。”这辈子,凌倾城是沈芷柔唯一没有翻过的山。
“柔儿,你在做什么?快跟我回去。”沈桀王爷亲自来将郡主拖带回去。
就算被王爷拖着,沈芷柔的眼神仍然没有离开那口棺材,那个人,那个死人。那种绝望的眼神,绝望里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出殡的队伍渐行渐远,一直行走到郊外竹林,这里是骆晨阳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凌倾城最喜欢来的地方。骆晨阳想用最宁静的地方安葬弟弟的亡魂。
不知为何,原本晴朗万里的天,此刻却刮起了狂风,一点征兆也没有。风像恶魔般无情的刮起了地上的尘沙、树叶,飘荡在这寂静的竹林间。倏尔,暴雨来临,真的有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家丁们面面相觑,放下棺材慌乱的跑了,这阵风,这场雨,来得太怪异了。难道真的是凌倾城死得不甘心?只留下了骆晨阳,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走近棺材,打开棺材,轻唤一声:“凌儿,他们都走了。”这是什么节奏?
凌倾城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尸变?诈尸?诈死?
“本来我还在想怎么将他们支开,没想到老天帮我解决了,他们还以为你死不瞑目呢。”骆晨阳,“看来真是天助你呢!”
“还是义父聪明,想到吃龟息丹诈死,这招定能骗过天下人,就连我都差点被骗了,我还以为义父真的要我死呢。”凌倾城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死,在棺材里躺了三天,定然不好受吧?”骆晨阳关切的问候。
“还好,棺材里面挺凉快的。不信,你试试?”凌倾城俏皮的笑笑。
骆晨阳摸摸他的头,“你真的是天调皮了。”
原来骆晨阳早就知道凌倾城没死,这是他们合伙演的一场戏。不,凌倾城已死,活着的人是水凌灵。哪里有什么妖风阵阵?夏季的天气就是这么无常。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多想了。
“凌儿,你先到外面避避风头,过一段时间再以女孩儿的身份回来,就不会惹人怀疑了。只是,苦了你这段时日了。”骆晨阳一想到,水凌灵要离开,还可能受苦,心里就很不好受。
“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别忘了我可是老江湖。”凌倾城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骆晨阳:凌儿,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让我放心的时候,我就会更担心?
“哥,我看我们还是先把我埋了吧,免得被发现了。”
骆晨阳看了看水凌灵,在看了看空着的棺材,笑了笑。两人动起手来,将那口空着的棺材下葬了。没有立碑,被赐死的人没有资格立碑。
两个人的衣衫都已被暴风雨光顾,身上还有泥土的气息。水凌灵背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她要走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凭她的冰雪聪明,哪里都能混口饭吃。骆晨阳目送她。离别是暂时的,但只要是离别就会痛苦。
水凌灵赶了一段路程,却看见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满是血迹,就算是被大雨冲刷,也洗涤不净,足见那人受伤不轻。水凌灵走近了,看着那人的脸,吓了一跳,那人竟是独孤陌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