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看到直七躲枪动作灵敏,还有一定的马上战术,便倾佩不已。他问道:“小将军,你多大了?”
直七接道:“年有二十六。”
“比我小几岁。”
直七甚怪,如次说来,他也不过三十来岁,但看似四十岁。长风身手倒是了得,和阿齐纳将军不相上下。今日只是初见,不要输得太惨;不然往后的大战里,他必被人识出。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凭那点本事,得用计谋,直七思忖着。
“将军,久仰您威名,直七可否知道您的大名?”直七问道。
“我们上将军的威名,岂是你这等小儿知道。”长风将军的一个士兵回道。
长风怒看士兵,接着说道:“敝人长风,刚才敝人的士兵对小将军无礼,现在敝人给小将军陪不是。”
长风将军,不就是苗疆大名远扬的小老虎将军,直七眉梢一动。直七又笑道:“久闻长风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姿非凡。”
“小将军,还打吗?”
直七抬头看天上,眼睛被太阳刺到;他突然想到,他们长途跋涉,想必现在已经疲惫不堪,我若现在就进攻,势必胜算大有。他说道:“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回的理由。”
长风走近李老爷轻声道:“老爷,现在我部士兵疲惫不堪,敌军以逸待劳;我们若现在就和他们交战,势必会输。”
李老爷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也罢,今日就暂且休息。”
长风道:“小将军,看在你兵寡的份上,我们老爷愿意今天不与你们交战;你回去继续充军,三日后,我们在此一绝生死。”
直七知道自己兵寡,可这是一个好时机,况且就算给他三天时间也未必能凑够那么多的士兵。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孤苦的三千士兵,他再也不忍心让他们去送死。他只好痛下决心,回道:“上将军,念在你部从大老远而来;直七大做主张,愿意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准备,今日就到此;三日后,定与你部在此决一雌雄。”
直七向后挥手,士兵们有序离去。长风看着小将军的背影,有种黯然伤神的感觉;看来王氏部落即将要灭亡了,一个将军出战带的士兵少得可怜;相比自己的十一万精兵,真是大象和鸡蛋在打战,此乃历史上最不堪的战争。
长风是云聪一手提拔的将领,自然性格也像他几分。少主死后,他悲痛不以,曾想离开李氏部落四海为家;但李老爷苦苦央求他,他才不得已留下,目的是要为少主报仇;如今,来到仇人的领地上,就不可能有放弃的理由。
踏上王氏领土,就像已经抓住了它的腿;但要挖其心脏,还需些时日。他久闻王函宇少年博采,他怕他早已恨透了他们;势必会想法子来攻打他们。长风知道,兵家用兵可谓计谋无常;李氏部落虽然精兵众多,但他若要出绝招,他们也耐不了他何,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长风乔装成一个老头,扛着一捆柴,来到大府门前。函宇路经门前,见到一位老人实在可怜,便叫下人带他去厨房吃饭。长风来到厨房,大府的厨房是大的,有几间屋子宽。这里煮的饭菜便是供给整个大府上上下下的人食用。他边吃边问道:“年轻人,首领大人待你们可好?”
“大人,是我们王氏部落最好心的人,他常常运粮食给收成不丰的族人,族人们都很爱戴他。”
“这样啊,大人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我们大人,平时喜欢练练剑,弹弹琴。”
长风觉得还是问不出重点,看来这个厨师也是不知道。他说道:“我能不能到这工作?”
厨师看了看他,说道:“干这些粗活,很费劲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你若没吃的,我天天给你送去。”
“不,我只是想找点事做;现在老了,再不做点事,身子更不行。”
厨师看他诚恳的样子,便说道:“好吧,不过你来了就要听话,不要随意走动。我一会送一套新的衣裳给你,以后做事就穿它。”
“好的,多谢你了。”
“不用谢。”
第一天,长风很积极,劈柴洗菜;这诺大的大府,吃饭还真不是几十个人能完成的事。因为战事吃紧,函宇已经让厨房辞了一些人。平日奢侈的菜,也都免了。
晚上时,值班的人有事,叫他代班。其实就是坐在椅子上守着,等到天明自然有人来换班。他累了一天,一坐在椅子上便立马点头。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对他说道:“快,快给大人准备汤药。”
这么晚了大人还喝药,他觉得有些异常,莫非大人得了什么病?可他又不会熬药,这下如何是好?他说道:“小哥,我刚来,不熟悉大人平日喝什么药,你能给我药方吗?”
下人看他眼生,觉得不妥;便说道:“算了,我再叫人过来煎。”
“你只要把药方给我,我可以的。”
“不用了。”下人跑出去,叫醒了平日煎药给大人的那名老妇。
长风现在才知道,这个大府不简单。煎药这么简单的事,都如此谨慎;看来首领大人还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药煎好了,老妇看他没事做,便趁机让他端碗过去给大人。经过一番打听,他才知道大人的寝室。
长风端着药走进紫寒院,听到屋里传来急促的咳嗽声;他想这会是大人吗?他走进去,头垂得很低。函宇坐在床上,衣着很单薄。他咳得面红耳赤,可想而知刚才他经历一场与咳嗽的痛苦搏斗。
长风走近他,说道:“大人,药煎好了。”
函宇听到不是平日端药的那位老妇的声音,便抬头道:“怎么会是你?”
“小的便是今早大人您救的那个老汉,因为求生,所以小的求得在厨房洗菜。”
“好,放下吧。”函宇挥挥手。
“大人,您刚才怎么了?”
“老毛病,不大碍。”
长风站着,函宇仔细的观察他;他虽面色苍老,可手连一点皱纹都没有。他怀疑他是谁派来的奸细。
长风又将药碗从桌上端给他:“大人,药快要凉了,您还是喝吧。”说着,便走过去。
函宇如风般的跃到床下,速拔床边的宝剑放在他的脖颈上:“说,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长风被大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点将碗摔在地上;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就这样被识出来,大人若知道自己是敌方的人,一定会杀了自己。他表情放松,眼神淡定。他说道:“大人,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快说?”函宇表情没有一丝松懈。
“大人,小的只是一介樵夫,您不要多想。”
函宇看他淡定的样子,便将剑放下:“把药先放下。”
“大人,可药都凉了。”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函宇大怒。
“小的,明白。”长风退下。
长风走出房门,函宇闭上眼睛,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拍。心想,他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大府里怎么可以让不明身世的人进入。
次日,长风依然在厨房劈柴,函宇在门外偷偷的观察他许久。长风一斧下去,柴顿时劈成两半;他想这般力度,不是一个老人所该有的。看他身材魁梧,力气又这般大,能没有吃的?还真说不过去。这种人,只有懒汉才没有吃,但函宇不相信他是懒汉。再看他的双腿,劈柴时明显就是一个弓步,能摆这种姿势的人,只有军人。如此来看,此人绝非老人,也绝非懒汉,而是一名军人。
他叫人拿来宝弓,对准他射;长风听到一个簌簌的声音,他假意向下捡柴,才躲过了那一箭。他斜视周边,却不见人影;但从箭的声响的大小可以判断出,射这一箭的主人,一定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且这把弓也是一把宝弓。能拥有宝弓的人,大府里只有大人和将军们才配拥有,可将军们都出征了,想必这一箭一定就是首领射的。不好,他已经遭怀疑了。
函宇又射第二箭,长风不再躲避,箭穿过他的右臂,他以为自己的手受伤了;没想到箭只是穿过衣服,他的手臂完好无损。这样的准度,恐怕大府里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函宇从门外走进来,他抬头看;函宇问道:“你怎么不夺了?”
“刚才那一箭是大人射的,我还以为是……”
“你还以为是什么?你就别再装了,作为一名军人,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去战场打战?”函宇用箭对准他,右手在用力的拉玄。
长风彻底折服了,他眼前的大人,才智远远超过自己,他该怎么办?而此时,厨师叫他抱柴过去。久久不见他去,便出门大骂:“我说你这个老头子,动作怎么这么慢?”
厨师看到大人正在拉弓,便害怕道:“大人,怎么了?”
函宇没回他,厨房里又有人在叫:“火快灭了,快点加柴。”
长风立马弯腰拣柴,函宇也跟着将箭头斜下对准他。长风觉得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他还想做死前的挣扎。他想捡起一根柴和他拼,可是这样做,自己的胜算似乎寥寥无几。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奸细?”函宇又问道。
厨房里的一个厨师又出来:“火快灭了,怎么还不抱柴过去?”当他看到大人手里的弓时,又退回了屋里。此时,屋里屋外一片沉静函宇手上的汗流经箭上落到长风的头上,他感觉像水,又像血;凉凉的,又有一股咸咸的。
正当此时,一个士兵从门外疾来说道:“大人,急报,熊氏部落……”函宇用眼神暗示他,不让他讲下去。
函宇收弓,转身对士兵;长风乘机迅速起身,越过围墙,穿梭在大府错综复杂的院子里。
函宇大叫:“快抓奸细。”
大府上上下下都出来抓长风,他敏捷的身手翻墙越石,不久就逃出大府。
函宇继续听士兵急报,阿木奇又吃败仗,他的心情再次跌进低谷。看来,熊氏部落还真不容小视,是他低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