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氏部落兴兵而来,李氏部落虽没有声战;但据探子回报,也有准备兴兵的骚动。函宇和两位将军在书房商议对策。
阿齐纳将军认为,现在最主要的是,催促四小姐快点刺杀南疆的朱首领;只有控制住南疆,才能有更多的士兵和粮草,以补军需。但阿木奇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怎样将熊氏部落拿下,将疆土扩到西南边,以便控制住几条重要的河流。
函宇觉得他们说的都有理,但他认为促成这几个部落互相矛盾才是最关键。但如今想要促使熊李两部互相矛盾已是不可能,他们已经结为亲家,再加上之前的关系,想要他们发生矛盾,简直不可能。
世奇也在和阿纳丹在商议怎样乘机夺得大位。因为函宇的军队比自己的要多,明着逼位是不可行的,况且即使得到,也不得民心;毕竟函宇才是王氏部落公认的首领。可如果不这么做,他怎样才可以乘机夺位?
阿纳丹扶须笑道:“我们可以先不要夺大位,先领兵替王函宇打仗;但不要胜,只要败。”
“不要胜,只要败?”
“对;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得到更多的士兵。”
“阿爹此计,可谓上上策。”世奇跨道。先替函宇打仗,骗取他更多的士兵。这样做,一来可以洗辱;二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那些士兵。等自己将他的士兵骗得基本没有,再反咬他一口;到那时,他想挣扎,估计也无力回天了。
“你明天就去请命,对了,不要泄露我们的军情。”
“知道了。”
那晚上,阿齐纳来找函宇,并告诉他,世奇有可能乘战争爆发时夺取大位。函宇问道:“将军觉得大哥会用什么方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明后天一定会来向您请命,领兵前去抗敌。”
“可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大人只管给他兵就是了。”
“给他,这不可能;这些士兵,都是你们幸苦筹备的,不可能点给大哥。”
“您一定要给,但不要说明什么时候给,给多少,给那些人?”
“将军此计真是妙极了。”
“王世奇早已有夺位之心,他不会真正给您卖命的。”
“这个我早就料想到了。”
“大人一定要小心。”
“嗯,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随我来。”他带着将军到马厩。
“您要送我一匹马?”
“不是,快上马。”函宇上马,便叫他上另一匹马。
阿齐纳上了另一匹马,他们走了许久,仍不见大人要给他的惊喜;他问道:“大人,您这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干嘛要到这深山老林来?”
“一会,你就知道了。”
阿齐纳不知道是什么,他只是觉得很神秘;大人到底想给他一个什么惊喜?他还真猜不出来。
他看到前面有一座茅屋,茅屋周围开满了桃花。他好奇的问道:“大人这是要带我去那户人家。”他指着前面的那户人家。
“恩,你算猜对了一半。”
“一半?”
“对,待会你就知道了。”函宇笑道。
他摇摇头,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有这般闲情,竟然撇下繁杂的公事不做,跑来这荒郊野外。
屋里的人听到马的嘶叫声后,便走出来。他们下马,将马拴在木桩上。阿齐纳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一位晒衣服的姑娘;心想:“会是阿珍吗?”便轻轻的走过去。
阿珍觉得有人站在她后面,便猛然回头。看到将军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她手上的木盆“当当……”的落下,将军上前帮她捡,两人差点碰撞。
他说道:“阿……阿珍,是……是你。”
“将军,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我。”他万般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她。
他又道:“你,你还好吗?”
“我还好,将军呢?”
“我,我还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的嘴巴这般不灵活,竟然不听使唤。阿珍看到他的样子,觉得挺逗人的;想不到智勇双全名扬苗疆的阿齐纳将军,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口吃成这般窘样。
雪伊走来:“阿齐纳将军。”
将军听到夫人说话,便转身一看,愣了一下,心想:“夫人还活着。”便说道:“阿齐纳拜见夫人。”
“将军不必多礼。”
“阿珍,你怎么了?”雪伊看到她看将军的眼神有些异常,魂不在身的样子。
“小姐。”她被惊醒。
为了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雪伊故意叫他们去山下抓鱼。他们两则在家里逗着怀宇笑。
阿珍和阿齐纳来到山下的小溪,将军不费九牛二虎之力,一口气抓到了几条又肥又大的鱼。
他将鱼放在一边,抓着阿珍的手:“阿珍,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他似乎很紧张,脸色红晕。
阿珍急忙缩手:“将军,你……”
“阿珍,就说几句。”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这回,她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瞳孔。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将军,有什么事,请说吧?”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除非你先答应,我才能告诉你。”
“好吧,你且说来。”
“我还是不放心,你得先答应。”
“好好,我现在就答应你。”
“请你,嫁给我,好吗?”
“这……”他的话把阿珍愣住了,他在向自己求婚,她该答应吗?她如果答应,小姐会同意吗?她该怎么办?
“阿珍,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你嫁给我之后,还可以继续服侍夫人。”
“真的吗?”
“是的,今晚我就告诉大人,让他们做我们的证婚人。”
“可我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不需要做好准备,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再过几天,我就要随大人上战场,我怕以后……”她堵住他的嘴巴:“不要说以后会怎么样?我现在答应你就是。”她紧紧地抱住他。
“阿珍,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怎么会不回来,心里挂念着你,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原来你的心里早就有我?”
“我……”她不好意思的将头往一边。
那晚上,她久久不入睡;虽然已经答应将军,但是她怕小姐不同意,她转转反侧。
雪伊拿着蜡烛向她房间走来,敲门道:“阿珍,睡了吗?”
是小姐,不是将军。她起来开门:“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能进去吗?”
“哦哦,小姐进来。”她意识到自己忘了叫小姐进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雪伊看到她穿得很整齐,就猜想她大概还没有休息。
“我刚才已经睡下了。”
“阿珍,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别搁在心里。”雪伊放下蜡烛,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小姐,我……”
“我都知道了,你答应将军了?”
阿珍不知所云,没想道小姐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她低声道:“是。”
“没事,只要你愿意,你觉得幸福就好。”
“小姐,我和将军一定会幸福的。”
“那就好。”
“夜深了,你休息吧!”雪伊拿着蜡烛离开。
第二天,函宇和雪伊给他们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婚礼现场只有四个人,加上怀宇就有五个,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笑。阿珍的礼服是雪伊花一个晚上赶出来的,虽然时间有些短,但还算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设宴在桃花树下,将军和阿珍便在那里拜堂。飘落的桃花,洒满了婚宴;虽然场面有些冷清,但却是世上最烂漫的一场婚礼。
他们先拜天,再拜父母,最后拜函宇和雪伊。那一夜,函宇和将军喝了个醉,不过没影响洞房。
早晨时,他们醒来,阿珍紧紧地抱着将军:“将军,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看着娇妻,他将粗大的手轻抚她的肩膀:“傻丫头,我怎会舍得让你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回来。”
“好好,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
他们坐在床上拥抱许久,互相感受彼此的体温。他戎马半生,如今可算是别无遗憾。
雪伊和函宇则坐在桃花树下饮茶。函宇吹箫,雪伊弹琴;随风飘絮的花瓣,将空中占得满满的。
函宇含情脉脉的看着雪伊,额前的头发被微风吹起,只见一对眉毛在蠕动;雪伊也低眉深情的演奏,嘴里露出一丝微笑。
阿珍和将军则在远处看他们。将军说道:“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让大人和夫人重逢。”
“是啊,但愿他们再也不分离。”阿珍道。
她一路跟随小姐,和她一起走过生生死死;以前她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但上天总算怜人,让小姐再与姑爷重逢。
“雪伊,但愿我们可以永远都这样,一直到老去的那天。”函宇内心想道。
“函宇,愿上天保佑我们,不要再将我们分开。”雪伊想道。
他们弹着,吹着;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
因为函宇外出,所以世奇并没有见到他;因此请命一事,还得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