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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离别愁绪

作者:于梦芊|发布时间:2024-12-20 05:25|字数:2931

  蜀王和雪伊抱着云聪的骨灰回到李氏部落;为了不让李老爷知道,他们不惊动任何人。来到枫桥边,枫桥离李氏部落有一里多,所以很少有人来。那里十分的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可怕。四处长满了枯草,桥上堆满了落叶,栏杆上长满了青苔;还有四处可见的积水。桥下流水更是污浊不堪,飘满了杂草落叶。鱼儿也没了,不知去了哪儿?

  雪伊用锄头在桥旁边挖下一个深坑,将云聪的骨灰慢慢地放入深坑:“聪,你说过我们要生死相依,为何要离我而去?”雪伊咬破手指,在墓碑上写着“生死相依”四个大字。便用头猛力的撞向墓碑,倒在地上,墓碑上留有一个梅花血印。

  “雪伊……你不能做傻事。”蜀王喊道。怀宇大哭,哭声呼醒了雪伊,她看到蜀王正在安慰怀宇:“哦,哦……别哭,别哭……”怀宇越哭越厉害,像被人咬了一口。

  “怀宇……”雪伊虚弱叫道,她撞上去那一刻,确实没考虑过孩子;现在想起来,还真觉得对不起他。

  “给……”蜀王将孩子给她。

  “怀宇……别哭了。”

  “雪伊,答应我;以后别再做傻事了?”蜀王诚恳道。

  雪伊没有回话,继续安慰孩子:“怀宇,别哭了,阿娘再也不离开你了。”

  “雪伊,我们走吧。”蜀王欲扶起雪伊。

  “我想多陪陪他。”并拒绝他。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蜀王显得有些生气。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走吧。”

  “与我无关,你认为你们能活着出去吗?”

  “生死由命,您不必操这份心。”

  “雪伊,就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蜀王跪下。

  “您不能这样。”雪伊拉起他的手,看到一代君王向自己下跪,雪伊这才答应他:“好,我跟你回去。”

  蜀王听到雪伊答应才起来,这辈子他只跪过太上皇;为了博得美人归,他不惜跪下。

  雪伊随他回王宫;蜀王考虑到江山未固,便放走了那些苗疆人;并告诫他们,雪伊已经是他的珍妃,以后谁也不许再动她。

  黑衣人们杀了云聪,却没杀掉雪伊;本来就不能完成任务,加之又杀掉了李氏部落的少爷,这可是双罪加身。中原地大物博,随便找个地方便能住下,他们不愿回去受罪;便散了伙,各奔东西。

  只有一个人回到大府,说其他兄弟死的死,失散的失散;至于雪伊,说她已经被他们乱箭射死了;云聪跑掉。茶园那天,他捡到了雪伊经常戴的那枚镶绿宝石的戒指;回到大府后,他将戒指交给三夫人,三夫人半信半疑;为何去了三千多个人,才有一个人回来复命?

  三夫人将雪伊死去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府,说她在逃亡途中被饿死的。听到消息后,函宇吐血而倒。他梦到雪伊在叫他,她在奔跑,有坏人追在她身后;她叫着他,他跑过去;她却越跑越远,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函宇叫着,深谷里传来他回声,却再也听不到雪伊的叫喊声。他从梦中惊醒:“雪伊,雪伊……”他抓着被褥,额头冒冷汗。

  玉珠在一旁叫道:“大人,又做噩梦?”

  函宇睁眼环顾四周,觉得活着实在没意思;雪伊死了,他处处被人盯着。这样的日子,他无法再忍受。他起来,徐步走到阳台上。看着夕阳西下,以前雪伊在的时候,她总喜欢站在这个角落,看着远方;但她却不是在观赏风景,而是在思念那个男人。他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离别的痛,他闭上眼睛祈祷:“雪山娘娘,请告诉我;雪伊真的去天堂了吗?可我不信,我真的不信。雪伊,你难道就这么狠心离我而去?你若真的快乐,我愿意祝福你。”泪水湿透了双眸。

  “大人。”玉珠递给他手帕。

  “玉珠,你走吧!”

  玉珠突然眼睛朦胧,函宇真的不要她了吗?她没有哀求,她只想知道这是否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们遥望远方许久,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心中的那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彼此相隔千里。

  “你为何还不走?”

  “大人,真的要我走?”

  “你走吧,你是一个好姑娘,本应该有一个好归宿;却不幸嫁给我这个病怏怏无用的人。”函宇咳嗽:“嗬……”

  “大人,玉珠也想走,可玉珠不能走。”

  “既然不想在,就快点离开。”大府里无时不刻充满杀机,他不想让玉珠落下和雪伊一样的结局。

  “大人,看……山的那头;山的那头,是希望,是大府的将来,更是姐姐在的地方。”玉珠指着远处的山头;她自始至终,不想信雪伊死去。

  函宇像突然看到希望:“你是说雪伊有可能还活着?”他开始也怀疑,只是看到那枚戒指后,才确定雪伊死去。

  “大人,姐姐富贵在天;上天怎会让她如此年轻就离开;而且,若我没猜错,姐姐应该生完孩子了。”她向上天祈祷,希望雪伊母子平安。

  “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想必三夫人也猜出了。”

  “没错,三夫人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将姐姐死去的消息传播。一来,她要告诉大家,姐姐已经死了,以便她以后可以随时杀掉姐姐;二来,她要借此来打击大人你,以便以他们夺位。因为她已经知道老大夫已经对她不忠,不能在利用他。”

  函宇对玉珠敬佩至极,他何德何能,娶了这么好的妻子;自己既然不爱她,就不要浪费她的青春。他已经给她备足这一生用不尽钱财,她只有离开,他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玉珠,果然聪慧过人。”

  “大人,你身边的人已经离你而去,就让玉珠留下。”

  “玉珠,大府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大人,我们都要相信姐姐还活着;你不能活在痛苦里,睁开眼睛,看看那些被三夫人欺压的族人;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函宇自叹无用,本想保护他们,却要把他们毁在自己的手里。若雪伊还在,看到他这样,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玉珠,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你必须离开大府。”

  “大人,我知道你的忧虑,就算和姐姐一样被火焚,玉珠也愿意。”

  “玉珠,你叫我如何报答你。”他握住玉珠的手。

  “大人,这下,你还要赶我走吗?”

  “玉珠,你既然选择留下来,函宇自然很高兴;但今后危险重重,只怕……”

  “大人,人生的路,有哪条不坎坷;既然躲不过,就要勇敢的去面对。”

  和玉珠的一番对话,函宇似乎从梦中惊醒;他不能在这么懦弱,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由人废;他要让那些不会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学会遵守规则,让那些已经触犯了规则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函宇提壶来到亭子上,星星闪满了夜空。微风卷起轻纱帷幔,不时传来青蛙的叫声。他感叹人生苦短,来去匆匆;这些年,被三夫人折磨得差点丧命,如今却让妻子丢了性命;他有什么资格选择死去。他突然想道雪伊被云聪救走是最好的结果,感觉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但只要雪伊快乐,他愿意祝福他们。只可惜,他的孩子,如果他平安降生,现在应该会笑了;他像雪伊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云聪会将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吗?他到底随谁姓?是男还是女?他的思绪像闪电般略过。

  不想了,越想越让人心伤;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到愿意做那个傻傻的孩子,没有忧愁,没有害怕。

  他靠在柱子上,边喝酒边唱歌;他唱起了雪伊教他的那首《恨别离》:一副画,两个争;一座桥,架云峰;城水流,鱼雁醒;琴箫合,青鸟鸣。

  相远望,目濛濛;遥相思,泪成行;寄兰草,诉情笼;梦里兮,皆迷红。

  登台而望苗山月,夜夜思君万里情。

  满院雪花川簌落,失眠不见马蹄声。

  到现在,他才明白这首歌词的词意;歌词写的是雪伊和云聪的《恨别离》;他以前恨过他们,现在才知道,他们只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他自由又做一首《恨别离》:执子手,珠帘垂;低眉语,美人泪;怨相曾,恨是非;玄琴冷,后尘飞。

  帷幔飘,孤影瘦;恨离别,伤情思;枯鱼等,美人归;颜珠泪,永相随。

  夕阴欲刎伊人去,雪岭穷山冷路归。

  朝夜相依甘露饮,与尔相伴一轮回。

  这两首歌的曲调是一样的,只是歌词改变了;他唱了一夜,守望了一夜。望尽月晴圆缺,道尽苦难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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