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伊和云聪来到蜀国,蜀国山清水秀,有大片竹林,也有清澈溪流。他们砍下竹子,在溪边搭起了竹屋。
他们在竹屋周围种下蔬菜,过着闲居的日子;云聪打鱼,雪伊织布。虽然身在异国他乡,却不忘自己本民族的精髓。
“真漂亮。”云聪捡起一块绣花布。 “这是给孩子做的。”
“好像有点小了。”云聪故意道。
“小了?”雪伊觉得已经够大了,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不是很大。
“骗你的。”
“你……”雪伊羞怯道。
她想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好,但命运却如此捉弄。
“雪伊,我们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这么早。”
“取名字他才长得快。”
雪伊感到他的话越来越多,便顺从他:“好吧,你取。”
“对了,他到底跟谁姓?”云聪有都逗道:“不如行李吧。”
“姓李?”
“不妥吗?你姓李,他随母姓。”
雪伊怎会不明白云聪的意思,她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答应;孩子是函宇唯一的骨肉,他是那么的爱自己,以至于不顾一切;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不随他姓,一定会气病。
云聪开始知道雪伊怀孕时,心里有过怨恨,但这毕竟不是她的错,他愿意将孩子视为己出。爱护他,保护他;就像爱护雪伊一样。
“就叫‘怀宇’吧。”
“怀宇?”雪伊差点发疯了,云聪到底想在什么?
云聪知道雪伊愧对函宇,自己将她带走本来就亏欠人家;若再夺人家的孩子,岂不是有违道义?
“如果函宇知道他的孩子叫‘怀宇’他一定很高兴。”云聪倾耳一笑。
有时候,人应该学会包容,只有这样才能过得快乐。如果只会占有,而不会给予;别人或者自己将不能长久的快乐。
雪伊很感激云聪的大度,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却给了函宇一个孩子,这是预示着雪伊要报答函宇,回报云聪。两个男人的爱,两个男人的恨,她要一一还清。
一日,云聪上山打猎,许久不归,雪伊担心的往山上找他。途经一片稻谷,突然天空不作美,倾盆大雨哗哗而下。雪伊躲进一座破旧的茅屋里,农人一般喜欢在田边搭小屋,以便他们累时休息。
茅屋四处见天,根本无法挡雨,雪伊向一堆稻草靠近;这才抵挡一些,她感到身后有东西在动,像一个人,又像一只动物。雪伊害怕的起身,发现又没了动静。雪伊坐下,那堆稻草又动了。雪伊起来,将稻草翻开,发现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里有东西在动。她害怕的往后退,布袋里的东西又动了,像一个活的东西。雪伊打开了布袋,发现是一个人;她衣着破烂,长长的头发盖住了整个脸部。雪伊问道:“你是谁?”她没回。看着她的穿着,不是苗疆的;并用汉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快救救我。”她用苗语回雪伊。
“你不是中原人?”雪伊用苗语问她。
她感觉她的声音很像一个人,是小姐。她用手拿开头发:“小姐……”
雪伊木讷:“你是?”
“我是阿珍。”
“阿珍。”两人深情相拥,热泪滚滚。
雨停了,阿珍道:“小姐,我们快走。”
“好。”
突然不远处跑来几个汉子,阿珍害怕的拉住雪伊的手,并告诉她自己就是被他们抓近袋子的;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抬去哪里。
“哈哈……小娘们,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胖子上前吆喝。
“大哥,不知这位姑娘放了什么大错,你们要抓她?”雪伊问道。
旁边一个扛着一把刀的中年男子笑道:“哎哟……又多了一个妞,这下我们可赚了。”
“你们这是要?”
“小娘们,长得这么俏,爷还是第一回见到。”
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男子看到雪伊肚子有些挺,便说道:“这娘们虽好看,但怀孕了,赚不了几个钱。”
“等她生完孩子不久可以了,哈哈……”扛刀男子笑道。
“对啊。”男人们大笑。
雪伊阿珍害怕的往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男子上前:“乖乖的跟我们走,便不打你们。”
“我们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哎哟……敢和爷叫板嘞。”
“将她们拿下吧。”扛刀男子叫道。
“且慢。”雪伊叫道。
“小娘们,又怎么了?”
“你们要将我们带去哪里?”
“哪里,哈哈……一个让你们很快活的地方。”
“快活?”
“你听说过青楼吗?”
“青楼?”
“哦。忘了,你们苗疆人,没有青楼。”
雪伊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青楼乃男人消遣之地,想必该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们若不去呢?”
“不去也得去。”男子走进雪伊。
“不要过来。”
“别怕,爷不会亏待你的。”他正想拿起那个布袋,将她们一同套进,却不料背后挨了一剑;他转身,倒在血泊中。其他人一起上,将云聪团团围住。对于云聪来说,这点不算什么。他快速的做招式,使他们眼花;便足一刺去。没被刺伤的人慌忙逃走。
“你们没事吧?”云聪问道。
“少爷……”阿珍叫道。
“阿珍,是你?”
“少爷,看到你们过得好,阿珍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回家,沿途中,阿珍诉说了一路的心酸,为了找他们,差点被买进青楼。
竹屋里的空气永远都是最清新的,阿珍常吊脚在水里泡,这样的生活,她何曾不想过。小姐和少爷幸福了,可自己孤苦伶仃;突然想知道阿齐纳将军他是否可好?他也会偶尔想念自己吗?她不停地问自己。
自从雪伊被救走后,阿珍便突然消失,阿齐纳将军找遍了整个大府,也不见阿珍的踪影;虽然与她接触不多,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
函宇的身体愈来愈弱,经常吐血,不时的叫着雪伊的名字,梦里常含泪水。一日,玉珠端着补药过去。发现他伏在案前,便将碗放在案上离开。
“玉珠。”他叫道,玉珠转身:“大人在叫我?”
“雪伊走了多久了?”
“快五个月了。”
“五个月,五个月的思念,五个月的伤痛……”便吐血在伏在案上。
“大人,大人;快来人啊……”玉珠叫道。
大夫又给他开了几副药,和前面的那些差不多;却不见效果,玉珠觉得奇怪,看着单上的药名,没有什么问题,但为何函宇越喝越严重。
几日后,她叫人将大夫抓来,问道:“你这开的是什么药,为何大人吃了不见效果?”
“老奴确实按照他的病情来开的,没什么不妥。”
“那为何越喝越严重?”
“这个可能是首领大人体格不符,我再开几幅吧。”
“不用了,再喝你开的药,恐怕大人就要归天了。”
“夫人,老夫一直尽忠职守,您不要吓了老夫。”
“你可知道谋害首领大人可是何等大罪?”
“这个……是火焚。”他突然感到害怕。
“火焚,你怕吗?”
“老奴怕。”
“你既然知道怕,为何还要谋害大人?”玉珠大怒。
“夫人,夫人饶命,老奴,老奴……”
“你还不招,看,这就是你的杰作,大人现在昏迷不醒,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她指着床榻上躺着的函宇。
“夫人,老奴知错了。”
“那就说,你在里面加了些什么?是谁让你这么做?”
“是三夫人叫老奴这么做的,里面是,是水银”
“这么毒的药,你也敢放?”
“夫人饶命啊……”他求饶道。
“来人……”玉珠叫人拿来布告,上面已经写好了大夫的罪状,就等着他在上面签字画押。
“你?”大夫对着突如其来的罪状感到惊恐,他本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露,没想到是自己太天真了。
“没错,这是我命人暗中调查的;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不许任何人陷害大人。”
大夫在上面画押,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便不再做过多的挣扎,只希望火焚的时候,人能够少些,不想让别人都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他祈求道:“夫人,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足?”
“不,老奴只是想求您,火焚那天不要让太多的人来观看。”
“不行,这种谋害之事,必须通知大府里的所有人,要让他们引以为鉴。”
“夫人,看在老奴为大府幸苦一生的份上,就答应了老奴吧。”
“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老奴不敢。”他连忙磕头。
“像你们这种人,吃里扒外,如果不给点颜色看,更加猖狂了。”
老大夫听到夫人这么一说,便觉得没了希望;他带着家人的希望进入大府,家人也以此而荣耀半生,他不愿因自己犯的过错而让家人从此蒙羞。
“夫人,老奴宁受辱,可是老奴不想让家里的人跟着蒙羞。”
“你也会这样想?大人从小就由你照顾,他的身体你最了解,你不但没医好他,还和别人一起来谋害他,你这还算有良心?”
“夫人,老奴自知首领生性体弱,便经常减轻药量,他才活到今天;如果是按三夫人给的药量,恐怕大人早已经没了。”他鼻涕满面,这些年来他总长点良心,在函宇的药里减少一些强药。
“这么说你还有一点良心?”
“请夫人答应我的请求吧?”
玉珠看在他苦求的份上,便说道:“好,我答应让你死得有价值。”
听到死得有价值,老大夫总算放心,他行医半生,虽然艺术高超,却做了件不光彩的事;害了大人,也害了自己。
“你若能将大人治好,我一定会给你的家人一个好的交代,还给他们这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到夫人的言词,老大夫感动不已;他认为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为三夫人当牛当马一辈子,家人依然食不果腹。
“我知道你一直为家人着想,放心吧,我已经命人给他们送去二十石米。估计这个冬天就不再愁没吃的。”
“多谢夫人。”
他为夫人的精明果断所折服,自己的一切她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切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他再也不想耍什么小伎俩,因为那都是多余的。
“不过……”
“不过什么?”老奴怕夫人反悔。
“你还是要像以前一样,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老奴知道怎么做了。”老大夫告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玉珠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的一举一动,不知鼓着多大的勇气,不过事情总算成功了。对待这种老人,心软是不能将他折服的。出于此策,实属迫不得已。姐姐走了,她要替她照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