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有些人依然活着,可他却死了,有些人明明死了可他却活着。他活着死在人们心里,他死了,活在人们心里,生死只是转念之间的差异。
我站在镜子前面,整理黑色风衣,三天来韩旭阳的情况直线下降,面色总是苍白的,脸颊出现了凹痕,可是又要忙他养母葬礼的事情,整天到处跑。
今天是他母亲的葬礼,杭州万里无云的晴空也有会灰暗的时候,今早风格外大,太阳却早早出现,闪闪的金光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四处反射,进到我的眼睛里,折出那苍白面孔挂笑的脸。
韩旭阳养母安葬的地方在公墓园,群群万万的墓碑之中,炫着暗灰色的晕影。韩旭阳略带笑意的坐在地上,对着他养母的照片一动不动,我在旁边站着,开不了口。
熟悉一个人很简单,他就像我一样,闲着的时候安于现状,晒晒太阳看看书,不闲的时候堆起来一大堆事忙里忙外。
我再也没有看到他和别人来往的身影,除了我。
“苏塔,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不可以在天天去夜店了,你要知道,人死了只剩下灵魂了,你如果下了十八层地狱魂飞魄散了怎么办……”这是这几天以来韩旭阳说过的最不正常的话,我没有听到他叫他叫他养母为妈妈,有时直呼名讳‘苏塔’有时就叫母亲,从没有过‘妈妈’
“苏塔,都怪你把我带坏了,但是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忽然发现他不想我表面看到的那么镇定,他已经崩溃了,面对他养母死亡的事实。
“你还有我……”这是我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和以前不一样的,他不是笑笑点头,是笑笑摇头。
“我怕,我会把你也弄丢”我尝试不了在死亡边上徘徊时的感觉,但是我不想他死。
“不会,你会一直住在我心里”他的心理变化确实很大,已经快到最后的尽头一样。
“小时候,我不敢和别人说话,长大了,不想和别人说话,现在我只想和你说话,可是我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想有,我想一直躺着,等死神来接我”他双手环住卷曲的膝盖,身体左右摇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知道事实,可是人总会想要逃避,更何况是我这样懦弱的人。
“嗯,因为有你我肯定不会死”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隔着细密的发丝我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落下几天来唯一的一滴眼泪。
太阳还是那样直直的照射,猛地刮来一阵大风,吹起我和韩旭阳的头发,衣服。凉凉的搀着暖暖的感觉如同春天的整风,才能让人看到希望。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把我火化了,然后交给你处理”
“呵呵,你不怕我把它扔进海里?”
“不怕,因为我在哪里都可以看得到你”
“那我就……”忽然响起的‘哗哗’声,遮住了我的声音。
“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这里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