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这妇女却是得理不饶人的刁钻模样。花妈妈没有办法,为了不耽搁生意只好招呼护卫把她架走。
花妈妈知道把她架出去外面她铁定还会再回来闹,为了自己的饿生意着想,只好把她架入后院之中。
“干嘛,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吗?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妇女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到后院,四周没有外人的时候,花妈妈‘呸’了一声,把刚才她吐的口水吐还给她,嫌弃地说道:“就你这货色,送给老娘端洗脚水都不够,还想让我逼良为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丈夫生前嫌弃我,就你一个老鸨也敢嫌弃我,我跟你们拼了!”妇女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向花妈妈,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挡在了她的前面,她顿了一下,立刻倒地大呼道:“哎哟,打人啊,青楼的老鸨打死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花妈妈看她那不要脸的模样,厌恶的用手帕捂住鼻子,说道:“难怪你那丈夫会整日泡在我的楼子里,任谁家里阁这么个货色也着不住。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妇女一下子就停住了演戏,恶狠狠地说道:“我要春红把他的心给我还回来,生前他嫌弃我,死后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的心拿回去,他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我就偏要把他的心留住!”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点爱意,充满的都是恨,无穷无尽的恨!!!
花妈妈看她这与刚才判若两人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刚自杀不久的安云,口气也不如刚才那般锐利,淡淡地说道:“他不是春红杀的,所以春红也不知道他被挖走的心脏在哪儿,孙铺头已经来查过了,搜遍整个春楼也没有找到心脏。”
“我才不信,我要亲自问春红,你们都是官商勾结,相互包庇。再没有遇见春红之前,他原本对我挺好的,我们两个是那么相爱,可是自从他遇见春红,就什么都变了,一定是春红吃了他的心!一定是!”妇女的眼神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北山,一会儿又是仇恨,真的叫人难以捉摸。
“春红已经疯了!”花妈妈无奈地说道,她发现自己虽然不喜欢这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却也不想再对她发脾气,摆威风。
“哈哈...哈哈...”妇女发出冷笑,道:“我知道,春红想嫁给那个死鬼,我看见她一封又一封催那死鬼休妻的书信,可是她不知道,死鬼永远都不会娶她,因为她是窑姐,娶她回去多丢人,只怕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会被丢光;他虽然很是嫌弃我,但是却不能休了我,因为我能带给他堂堂正正的名声。”
花妈妈又想起安云,那可怜的孩子不正是这样才被抛弃的吗?
就在此时,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原本就不明亮的黑夜一瞬间变得更黑了。
风把院子里的树叶吹得飒飒作响,在场的人似乎还听见了有人唱歌的声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谁在唱歌?”花妈妈皱着眉问道。
这歌声忽近忽远,一会儿像是在天边,一会儿又像是在耳旁。
“这是安云姑娘生前最喜欢唱的歌!”不知道是谁咋呼地说了一句。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花妈妈身边的丫头惴惴的说道:“这好像是安云姑娘的歌声!”
“胡说!”花妈妈马上制止她,呵斥道:“安云前几日已经死了,哪里还会再有她的歌声!”
“歌声好像是从那楼阁里传出来的。”坐在地上的妇女说道。
众人的眼睛随着妇女凝视的方向看去。
有人说道:“那不是安云小姐会客的阁楼吗?她才走没几日,杂工们都还没有腾出来让给其她的人。”
那个阁楼名叫凌云阁,是安云自己起的名字,她原话是这样说的:身为青楼女子,做什么都身不由己,被众人以藐视众生的姿态凌驾着,就取名为凌云阁吧!
安云是青楼里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最出色的就是她歌声,有客人曾这样赞美她的歌声:空中几处闻清响,欲绕行云不遣飞。
所以凌云阁就成了安云一人的接客阁楼,除了安云有要是,剩下的只有花妈妈,直到目前为止也是。
阁楼里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清远而悠长,花妈妈敢确定这就是安云的歌声,可是她又不敢确定,这安云不是死了吗?难道是她的鬼魂?
“美人呢?唱歌的美人在哪儿?让她出来给大爷看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胡子大汉提着一个酒壶偏偏倒到的走进后院来,护卫们拦都拦不住。
他进来,挨个大量一眼,摇摆着头:“你们都不是那唱歌的美人,美人去哪儿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这时,阁楼里的歌声似乎离众人又更近了一些,歌声虽然好听,却唱得人的心里直发毛。
“原来美人在上面!”胡子大汉微眯着眼睛,满脸通红,摇摆着就要爬上阁楼里面去。
花妈妈比护卫的反应都还要快一些,赶紧赔笑着拦住胡子大喊,说道:“这位大爷,你刚才一定是听错了,这里没有人唱歌,阁楼上也没有人。姑娘都在前面呢,她们都在等着大爷你去快活呢!”
胡子大汉不悦的推开她,“你给我滚开,怕老子付不起钱不是,老子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你把最好的藏起来,老子就偏要去找到这个最好的。”
花妈妈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一个护卫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