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早就动了回老巢的念头,但是沈时延那祖宗仗着自己不会写作业今天不让她回家,明天要她辅导作业。乐觐心里盘算着,再这么下去苏诺那煮熟的鸭子该飞了,心急如焚。她不明白平时学习根本不用人管的沈时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多出那么多问题,今天数学不会,明天就考个不及格让她全部给他讲一遍卷子,个别题目讲个几边还死活不明白,明明上次就做对的题目他硬是回忆不起来。
下课的时候,她趴在桌上,浑身无力。苏诺今天没有来看她,就算她看见他会刻意躲开,可是不代表她不想见他。躲躲闪闪的看他,是她一天的精神食粮。直到打了上课铃,苏诺还是没有出现,她心里一阵空落落。
“有人叫我拿这个给你。”同桌给她一张叠得方正的纸片。
她无精打采结果,展开一看:晚上7点,家后院。等你。是苏诺的字体。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乐觐高声大笑出来。
“乐觐!上课干什么!不想上站出去。”
乐觐哪里还有心思上课,开始各种脑补那夜黑风高,自家后院,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夜晚七点。
六点四十五的时候,乐觐借口要回家拿点参考资料,躲着那追债脸的沈时延跑到了自家后院的树丛里,苏诺一早就站在那里。她突然又望而却步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离苏诺十步远的距离,她看见苏诺眼里闪动的光,黑夜里带着魅惑的色彩。
突然,他们相视而笑,苏诺向她走了几步”小猫,我想你了。”小猫是苏诺对乐觐独一无二的称呼,他知道她喜欢吃鱼,喜欢到偏执,可是真正安上这个名字是在她喝酸奶的时候,每次喝完,她嘴唇上就是一片白胡须。苏诺每每见了,就会心底融化,小猫、小猫的叫着她,感觉能把她印在心里。
乐觐细细挪着步子向他走近。男人在夜晚,似乎会更加冲动大胆。他代替了她,几步跨上前,伸手抱住她。乐觐被他的外放吓住了,呆愣的看着他,任由他这么抱着,她放松下来,听着苏诺那紊乱的心跳,其实他也在紧张。乐觐心底餍足,耳边是蝴蝶振翅扑腾的轻盈声响,脑海里充斥着粉色的气泡。
似是一步一步从上古时期走来,缓缓过度到如今,又似流星划过天空只有那么一瞬间。她们分开了彼此。
“快回去吧。”苏诺盯着乐觐,舍不得眨眼睛。
“哎,我不想走。”
“回去吧。你爸妈现在在家。你在沈时延那里,我们才有机会。”男人偷腥时智商仅限于爱因斯坦。
“可是我舍不得。”乐觐嘀咕。
“明天一起上学。晚上老时间老地点,我等你呢。”
“你一个人在家,我妈对你那么冷淡,你别生气。”
“你喜欢我不就行了。”苏诺看着乐觐笑了起来。
“讨厌…我才不喜欢你呢。”乐觐捂着脸。
“回去吧。”苏诺搂着乐觐,印在她额头一个吻,再缓缓放开。
乐觐踮起脚尖,亲了苏诺的面颊,脸色绯红的跑开了。
“你去哪了?”沈时延蹲在客厅茶几旁写作业,看见她回来两手空空”不是去拿书的吗?”
“你不是在房间写作业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蹲在她写作业的地方。
“嗯,有题目要问你。”
“你…”乐觐满脑子全是浆糊,哪里还有心情解题,可是想起了苏诺的话,眼下要幽会,还得仰仗眼前这厮,立马换上了另一幅表情,满脸堆笑”哪里不明白?”
沈时延把作业本推到她眼前,乐觐看了一眼。前天刚讲过的题。哎!她叹了一口气,智商是硬伤。
之后几天的每晚七点,乐觐找各种借口忙里偷闲,到自家后院与苏诺进行亲密会晤。两人就是单单的拥抱,都能抱上个半个小时。听着新闻联播的序曲开始,踩着新闻联播的片尾曲结束。她们再各自回屋。乐觐时不时也会回家看看魏薇和乐栢仕,试探着她们对她们的早恋行为是否知情,然后聆听教导,顺便眉目传情。
那一次乐觐闲来无趣,看到一集不知道名字的言情电视剧,电视剧里的男人和女人在雨天相拥,紧接着她们嘴对嘴的开始忘情的咀嚼对方。乐觐懵懂的知道那叫接吻,她紧盯着电视,想看清楚细节,无奈镜头很快切换。可是那一幕却像条蛇刺溜钻进她心里。她开始臆想,如果那两个人是他和她,会是什么感觉。想来想去丝毫想不出头绪。
沈时延被她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你爸妈骂你了?”
乐觐继续埋着头,不搭理他。
沈时延也没继续追问。”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不会。你明天抄别人的作业吧。”
“你这是学习的态度吗?”沈时延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了。
“睡觉去了。”乐觐跳下沙发,跑到沈时延隔壁房间。把门关上了。
“啊……啊……!!”她大吼了两句,把被子蒙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苏诺带着香甜牛奶味,缠绕她的舌尖。
这一天,乐觐坐卧不安,期盼着下一秒就天黑,好弥补昨晚的遗憾。这下,她倒是没了少女躲闪、羞涩的情怀,好奇加上极度渴望卷土重来的心情,六点刚过,就跑到后院树丛里。她发现苏诺一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
“嘿嘿,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怕你来早了空等呢。”苏诺的笑脸混合着夏至未至里空气中弥漫的青草涩味和太阳的余温,这个季节的C城已经多少有点蚊虫,苏诺为了防蚊虫在身上喷了一些花露水,这样特殊的心情,复杂的气味,交杂渗透在一起,就那么轻易的笼罩了内心,覆盖了她记忆里对初恋的定义。
在多年后,相似的温度浸染全身,气味丝丝扣入心底。让她的回忆自动开启,想起这个夜晚,那样的一个男生,她那无疾而终的初恋,她玉石俱焚一手毁掉的青春和企图救赎却愈行愈远到最后背道而驰的两个人。
“小猫,过来。”苏诺在黄昏下,向她招手。
乐觐飞奔过去,难得大胆的扑进他怀里。体香,男生的体香要比他的笑容还有吸引力。
乐觐觉得她愿意拿永恒换此时。
“你们在干什么?你对她干了什么?”身后的声音煞风景的让乐觐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