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博脸色一变,那个绑匪还是留了后手,那线绑得异常紧,是因为它压住了一个隐藏的按钮,如果不剪断根本无法发现,这按钮正是用于启动定时器的。该死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这时容不得他多想,他第一次做了鲁莽的事,打算干脆剪光那些线,如果失败了,也是和苏然一起,他不会再扔下苏然。
“走。”
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苏然竟然说话了,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个字,但是他可以听懂,苏然在叫自己离开。
“走。”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苏然的一个字,让所有的危机似乎都不再是危机,沈君博从来不信神佛,却在这一刻开始祈求上苍,保佑他们这一次可以安全度过,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爱苏然,疼苏然。
等沈君博剪断了密密麻麻缠绕在苏然身上的线之后,时间还剩十秒,他抱起苏然,猛得冲向外面,就在他刚刚冲出门外的那一刹那,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一股巨大的热浪涌来,带着波涛一般的推力,把两人硬生生地推了出去。
沈君博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灼烧的剧痛,就不省人事了。
沈东平,冯雅,王怀谦,李秋月,王静安齐齐地在抢救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躺在里面的是沈君博。当初沈君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因为与向非玉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一个手机和车钥匙,医院从他的手机里找出了他父母的电话,打了过去,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骗子最新的诈骗手段,因为如果在医院的是沈君博,那么这个正在他们身边喝着酒的沈君博又是谁?
假扮成沈君博的向非玉也听到了这个电话,顿时知道出事了,也不好再继续扮下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沈东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沈董事长,借一步说话。”
沈东平听到这话,发现自己儿子说话的声音不对,而且哪有儿子私下还叫自己老爹董事长的?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己儿子,到底出什么事了?自己儿子又在哪儿,难道真的逃婚了,他胆子也太大了!联想起刚刚那个电话,他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好和“沈君博”走到一个偏僻处,看着向非玉摘下了项链,洗掉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他原来的面貌。
“你……你你……”沈东平捂着自己的心脏就要跌倒,他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惊变。
向非玉连忙扶住他,却被沈东平一把推开:“别碰我,你也是一伙的!”
“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把重点放在上面,刚我听到说沈君博在医院对吧,我们应该赶快去那!”
向非玉知道一时要沈东平接受这个事实还比较困难,但眼前最重要的是沈君博和苏然的安危。
“对,对,君博要紧,君博要紧。”沈东平颤抖着声音说道,然后和冯雅说了这事,冯雅一听也是几欲晕倒,自己好好的儿子,一下子怎么会在医院抢救,手忙脚乱中,又叫上了王静安等人,一起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发现苏澈也在,冯雅顿时和疯了一样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说:“一定是你!见不得我儿子好,用苏然那个贱女人把我儿子骗了!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我就和你拼命!”
苏澈这个时候的心情也极差,在抢救的不只是沈君博,还有苏然,他失魂落魄地任由冯雅揪着自己的衣领,脑子里想的只是,苏然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好了,你丢不丢人!”还是沈东平最后拉开了自己妻子,他虽然也很气恼,但是生气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突然熄灭,大伙赶忙围上去问:“医生,君博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哪位是苏然的家属?”医生问。
苏澈连忙上前:“我,我是,苏然她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由于沈君博先生从背后保护住了苏然小姐,所以她并没有受太大的烧伤。”
“那就好。”苏澈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让苏澈的心又调到了嗓子眼,“由于苏然小姐被爆炸波推出去后是背对着地的,所以,她后脑勺很重地磕到了地上,大脑受到了损伤。而且我们发现她的身体机能极度低下,几乎不能维持身体运转。”
“那现在……”
“我们已经尽力抢救,苏然小姐目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仍然不能保证她能不能够醒来。”医生选择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说得直白些,苏然很有可能就此成为植物人。
苏澈踉跄地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想到苏然可能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用半威胁的口吻叫他的名字,他就觉得心脏想要碎裂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闷闷的声音才从双掌后面发出:“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旁边传来冯雅哭天抢地的声音,医生说沈君博的背部有大面积的灼伤,如果有感染的话,将会有很长时间的危险期,王静安掩面哭泣,她的父母也都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婿转眼就进了医院,这个时候也不好来计较沈君博中途逃婚的事情,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