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七腊八,冻死寒鸦”,可见进了腊月门,天气会冷的着实可怕。这几天天阴的越来越厉害,集聚的浓云没有被凛冽的北风吹散,一场大雪显然即将到来。
这样的天,没有啥事,大家都喜欢坐在家里,暖暖的热炕头上,沏壶茶,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聊着天,玩玩牌。沿街叫卖的小贩,也鲜有人围观,嘴巴早已冻的张不开,唯有那沙哑低鸣的喇叭还在重复着单调的音阶。
天傍黑时,风停止了呼啸,状如梅花的硕大雪花,探路般飘飘洒洒,落在匆匆埋头赶路人的头上,稍停才化。紧随其后的密麻,如同收到“平安无事”的信号,纷纷扬扬拥挤着落下。
“这可恶的鬼天”,行人一边心里无奈着,一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雪已经遮挡了车行的视线,不停摇摆的雨刮,显然已经跟不上落雪的节奏。轰鸣的喇叭,蜗牛般的前行,里面睁大的眼睛,极力的搜索着那些冷不丁就会冒出来的低头穿行马路者。
俄顷,天似乎晴朗了起来,不再那么阴暗,天地一片白皑皑,洁白掩盖了一切的尘埃,“落雪无声,踏雪无痕”,那刚抬起迈出的皮鞋,几乎还没度量出尺码的印窝,旋即就被后面的飘落掩埋。
当人们端坐炕头,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当孩子们赤条条的躲在被窝,等着梦醒后那雪仗的开怀时,那些“雪情即是命令”的公路人们,却早已穿上那厚厚的大棉鞋,奔赴忙碌于清雪防滑的战斗第一线。
夜幕下的街道,机器轰鸣着。呼气成冰的胡须,厚厚棉衣被雪覆盖,早已不见那反光标识服的色彩,机器大灯映照下,圣诞老人般忙碌着。
天明时分,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大人们忙着清扫自家的院落,那些光屁股蛋们,也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赤露着小手忙乎着堆雪人、打雪仗,即使手冻的通红,也丝毫没有减弱那份兴致。
八点多一点,当周腾龙小心翼翼的开车来到,留守看门的两个年龄稍大的工人,早已经把院子清扫干净,正坐在炉子旁烤火。其余的人早在几天前就调到冷藏厂帮忙去了,因此显得有点冷清。
冷藏厂那边,也已经开始忙碌。有了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加入,周霞就没有从村里临时雇人帮忙。那几个平日活跃异常的老娘们,守着自己的男人,老实了不少,可还有几个村里的仍在忙碌中肆无忌惮的调笑着。当然,小胖还是她们的精神调节剂,膀大腰圆们尽管心里痒痒,可老婆在跟前,却都不敢造次,哪怕是晚上回到家,搂着老婆躺在被窝里,也不敢眉飞色舞的提那几个骚情娘们,否则准会被踹出被窝,忍受那蓬勃的煎熬。
两头都没啥事,周腾龙索性按照与周霞商量后拟好的名单,去准备过年的礼品了。一般的关系,也无需准备,自己冷藏厂就有。可那些关键人物,光靠点海产品是万万不行的。刘芸那,本来计划是买卡的,但周腾龙却以方便日后业务联系为由,花了二千多为刘芸买了一部手机。尽管两人每天早晨都会单独见面,尽管有事没事刘芸就会到建筑公司串门,但一时不见就掉魂般的感觉,让他们都很是煎熬。有了这部手机,二人就会时时听到对方那日思夜想的甜蜜磁音。
刘芸自然是没有推脱,欣然接受了这份意义独特的礼物。这将会为她的思念提供随时随地的便利,她又怎能不高兴那。
令刘芸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周腾龙在为其预存话费的时候,一并为其开通了移动网络,同时为其注册申请了尚未风靡的腾讯QQ,“小蜜蜂”与“冬眠的熊”自然是两人QQ里彼此唯一的好友。
手机自然是不能跟周霞与孙铁山隐瞒,但QQ却是除了二人以外都无从知道的,这只是周腾龙与刘芸二人单独的秘密。
蜜蜂酿蜜,熊偷吃。每每看到自己与周腾龙的网名,刘芸都会情不自禁的暗暗偷笑,“这家伙,这他都能联想到。”
前两天的那场大雪,令植物园里人迹罕至,周腾龙与刘芸自然也是无法前行。好在有了手机,有了QQ,两人竟也没感到失落。每天的消息来往、卿卿我我,让刘芸如获至宝般的手机不离手。哪怕是上趟洗手间、洗个热水澡,刘芸都会把手机放在自己视线可及的位置,以便能及时听到那来消息时的“叮铃”。
这玩QQ,比打电话隐蔽与方便的多,不方便时电话不接会引起身边人的疑惑,而QQ消息不回,却没人知道。因此除非有特殊事情,否则二人都是靠QQ传递思念与交流。
天刚蒙蒙亮,朦胧中醒转的刘芸,躺在被窝里刚伸了个懒腰,“叮铃”声响在枕边回荡。匆忙抓起手机,打开消息。
“熊已出,寻蜜糖。”这肯定是周腾龙已经又去植物园了,想必雪在这两天的好太阳照射下已经融化了。
一边想着,一边匆忙的穿衣。刘芸睡觉有个习惯,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睡衣里也是一丝不挂的裸着,她感觉那样睡觉舒服很多。今天自是也一样。匆忙中,刘芸竟忘了戴文胸。
植物园里,除啦那弯曲的青石小路上雪已融化,草甸子里还是厚厚如初的被积雪覆盖。
刘芸到时,周腾龙还在练着他的拳脚。搓着手,蹦跶了一会,刘芸感到有点热乎劲时,周腾龙才收势作罢。
接过刘芸递过来的外衣,没有穿上,周腾龙的视线在刘芸胸部那没有拉上拉链的羽绒服敞口处停留。
“坏蛋,看什么哪?”刘芸感到疑惑,但周腾龙那怪怪的眼神,却让她感到那家伙又在不怀好意的瞎琢磨。
“嘿嘿,今天感觉小兔子不一样。”周腾龙坏笑着,穿着衣服。每每与刘芸打趣疯闹,周腾龙都会称呼那一对坚挺为兔子,刘芸也早已习惯。
“有啥不一样的?”刘芸自己低头看着。
“感觉没以前大了,不信我量量。”周腾龙坏笑着伸出大手,向刘芸胸部探去。
刘芸此时才感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原先胸部那绷紧勒涨的感觉竟然没有。一丝羞怯挂上脸庞,刘芸显然已记起,自己匆忙中忘了戴文胸。
“还有脸笑,都是让你消息催的。”刘芸白了周腾龙一眼。
“哈哈哈,那咋没忘穿衣服?”周腾龙继续逗弄着刘芸。
“你。。。大坏蛋。”刘芸粉拳向周腾龙捶去。
一个侧身,周腾龙闪过。
“好呀,还敢躲?”没有捶上那自己不知偎依过多少回的宽厚胸膛,刘芸有点气不愤。转身在草甸子边上抓了一把雪,揉成团向周腾龙抛去。
周腾龙嬉笑着跳开,以他的身手,岂能让刘芸打中。
“今天不让我打两下,我看你能离开才怪。”刘芸说着话,继续弯腰搓捏着雪球,追打着周腾龙。
二人围着那弯曲回还的小路,尽情的疯闹着,自然刘芸的雪球一个也没打中周腾龙,,而自己却被周腾龙偶尔回手扬出的散雪沾的满身是,就连头发上也没能幸免。周腾龙之所以不扔雪球,主要还是怕打痛刘芸,而这散雪,只会增加二人玩耍的趣味性,而不会伤到刘芸。
老是打不中周腾龙,刘芸显然有点兴趣寡然,追赶的脚步不由得有点放缓。周腾龙自然也慢下来,可他没注意,自己这刚慢下来,刘芸竟突然快跑起来。
“啊”刘芸不知是被雪迷了眼睛,还是歪了脚踝,手里拿着一个还没来得及抛出的雪球蹲在了地上。
“咋的了?”看出不对劲,正在前方奔跑躲避的周腾龙迅疾的回转过来,蹲下身要看看刘芸出了啥状况,“迷眼了?还是扭脚了?”
“啊”还没看出刘芸有啥问题,一个不小心,周腾龙因低头探视而露出空挡的脖颈里,被刘芸冷不防塞进了一个大雪球。
“哈哈哈,看你还躲。”刘芸嘻哈着站起,显然老是打不着周腾龙,她玩了个小把戏。
只是苦了周腾龙,弓着腰,低着头,匆忙的往外扒拉着脖子里冰凉的雪。等扒拉个差不多了,周腾龙又是一把散雪扬上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刘芸身上,旋即又开始跑开。
不及防,被周腾龙如法炮制般的回敬了一把雪,刘芸有点气愤的再一次追赶周腾龙起来。
幸亏植物园里今早没人,否则大家真会把他俩当成童心未眠的小两口。
及至觉得刘芸有点跑累了,一个回身,停步不跑的周腾龙让不及注意的刘芸主动钻入了自己的怀抱。双手一抱,刘芸的腰肢已被牢牢的贴身箍紧。
“不跑了,亲爱的打吧。”周腾龙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刘芸的眼睛。
轻轻拂去刘芸沾在秀发上的雪,周腾龙将她的头搂在了自己的胸前。
蜷缩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刘芸偎在周腾龙怀里,没有挣扎。
没有过多的语言,两人伫立在寒风里相拥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