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查天绝门,必然还要从这个章之宜开始查起。想到章之宜此人手下众多,而且高手如云,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曲临江不想让齐碧婉涉险,便不动声色的说:“章之宜十分谨慎狡猾,我们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以免前功尽弃。”他看向齐碧婉,叮嘱道:“殿下切莫心急,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自乱阵脚。”
曲临江之前便接过触章之宜这个人,他说的话,齐碧婉还是相信的。听曲临江这么说,齐碧婉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急需找出幕后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但毕竟是跨越七年之久的一个谜团,如要彻底将其查清,也的确如曲临江所说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季姑娘,您做什么?”
忽然,不远处传来侍卫的喊音。曲临江和齐碧婉听了,下意识的朝那边看过去。便见季长清站起身来,靠到了栏杆上。她转头,看向两个侍卫,一脸平静的若无其事道:“我只是站起来看看风景而已,你们紧张什么?难道,我不能站起来吗?”她笑了笑,忽然看向曲临江这边,声音不高不低,别有深意的说:“我跑不了,这一点,你们大人心里应该最清楚。”
曲临江一怔,他自然明白季长清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季长清现在根本无法动用任何武功。为了防止季长清逃跑,他亲手给她喂下的软筋散。
季长清说完之后,便又重新回头去看楼下的人群,曲临江默默的看了她一会而,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
“你就准备一直将她这样困在身边吗?”忽然,齐碧婉的声音幽幽的低低的传来。她的声音很低,夹杂在喧声鼎沸的人群中几乎令曲临江听不清,但以曲临江的耳力,还是大概听清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齐碧婉,面容沉静,眼眸中波澜不惊,淡淡道:“不会,我只是想多和她相处一些时间,只是,她并不愿意,”他的声音中透出一点落寞,却对齐碧婉轻轻笑了笑:“长清就是这样倔强的人,我是留不住她的,她就要走了。”
“什么意思?”齐碧婉起初听了曲临江的话还只是皱眉。但曲临江后面的一句话却似乎因隐藏着不同的意思,她十分不解的注视着曲临江,疑惑问道:“她就要走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一直在”。
“季姑娘?!”齐碧婉的话还未说完,便忽然戛然而止。一个又惊又急的声音忽然以势不可挡的响亮程度传了过来。齐碧婉下意识的转头,朝季长清所在的位置看去,却忽然惊愕的发现,方才站在栏杆旁边的季长清已经没有了影子,栏杆边,只有两个匆匆赶到的侍卫。
其中一个侍卫对着下面街道的方向维持着伸手的动作,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他的手中一片虚无。齐碧婉心中已经,第一个想到的是季长清跳下去了,第二个想到的便是,季长清跑了!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曲临江,却发现他似乎十分镇定。猛然间,齐碧婉响起刚才曲临江同她说过的那句话,“长清就是这样倔强的人,我是留不住她的,她就要走了。”
齐碧婉惊讶的看向曲临江,“原来你知道她要走。”
“不必去追了。”曲临江没有回头,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刚要跳下三楼的两个侍卫一下顿住动作。两人一起走过来,恭恭敬敬跪在曲临江面前,请罪道:“属下无能,放跑了季姑娘,请大人治罪。”
第二百三十五章不需要别人(1)
曲临江微微垂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护卫,静如深潭的眸子波澜不惊,淡淡道:“起来吧,不怪你们。”
齐碧婉表情古怪,当然不怪这两个侍卫,曲临江明明之前就已经看出了季长清想逃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应本来就是打算放她走的吧。她微微抿抿唇,目光复杂的落在曲临江身上,皱眉问道:“你就这样放她走吗?她可是打算杀你的。”
尽管曲临江对季长清的好,令齐碧婉心中酸涩,但她还是不想看到曲临江被季长清伤到。尽管,她告诉自己不要管曲临江的闲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季长清离开之后,展露自己对曲临江的关心。
曲临江却并不在意,微微叹气道:“她既然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勉强她太久。”他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融在周围吵闹的喧哗当中。
齐碧婉用深深的目光看着他,缄默不语。
季长清跳下三楼的时候,被早已等在下面的季帆和赵仁义安全接到,一旦混入人流之中,便如一滴水,汇入汪洋大海。几人快速离开,季帆和赵仁义一路兜兜转转,将季长清带到了重新找好的客战之中。
“小姐,你怎么样?曲临江有没有为难你。”客栈中,季帆这才有机会问季长清被关进刺史府之后的担忧。
赵仁义是季长清的师兄,虽然他一向是憨厚宽容的男人,但这次终于对季长清表达了自己的布满:“师妹,这次是你冲动了,”他端正坐着,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道:“走的时候,师傅嘱咐过我,要我照顾你,我千拦万拦,没想到你还是背着我偷偷潜进了刺史府。我知道,你和曲临江之间有杀父之仇,可是,你也不能太意气用事了,毕竟,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赵仁义说了一大段话,季长清却只是低头不语,半晌说道:“师兄,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这件事,你帮不了我。报仇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任何人受我牵连,”她转头看向季帆,沉声说道:“哪怕是季帆,我也不需要。”
“小姐,我。”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不需要。”季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季长清快速打断了,她又接着说道:“如今,季家发展的很好,你是又是季家的庄主,若是连你也出事了,我便是真的对不起父亲一手建起的山庄了。”
季帆道:“小姐,我也是季家的人,从小在季家长大,庄主是我最崇敬的人,季家的仇,便是我季帆的仇。”
“季帆,你如今做了庄主,难道就听不进我的话了吗?”季长清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沉沉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们两个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感激了。但父亲的仇,必然是我一个人的事,其他的,不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