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江豁然抬头,沉声道:“我差点被季长清伤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杀了她?”若不是他和季长清贴近的时候,忽然问道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那把被他抢夺过来的匕首,几乎就要落到机场亲的脖子上。知道现在,他心中还一阵后怕,他伤到了季长清,那他才会真的无法原谅自己。曲临江面色冷肃,沉声道:“奔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公子,”因为曲临江少见的震怒,奔尧跪在地上,抬头道:“奔尧是为了您好,您也看到了,今天季长清对您存了必杀的决心。明明她父亲季延是她自己杀的,您并不欠她什么,可是,她却这样对您,这对您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你胆大!”曲临江忽然站起身来,沉声喝道:“我早和你说过,这么做是我自己愿意的,一切后果,自会由我来负责。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置季长清于危险的境地?”
奔尧的冷汗顺着额角留下,原来他的心思曲临江全都看出来了。没错,他当时在浴室,门口遇到季长清的时候,便已经将他认出。但他仍旧不动声色的放她进去了,他已经猜到了季长清来刺史府的目的。可是,他还是想看看,季长清到底会不会真的刺杀曲临江。若是不会,那他也可以放心,若是真的刺杀了,以曲临江的武功,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而季长清,很可能会在曲临江的错手之下被杀死,若是那样,曲临江也不用时刻面对季长清这颗定时炸弹了。
他就是这么自私,今晚设计季长清的一切,奔尧并不后悔。他的主子是曲临江,所以,任何威胁道曲临江安全的事物,他都不想留情,哪怕是对季长清,他也不想任由她为所欲为。但他自己不敢把季长清如何,所以便设计了今晚的这一出。但现在看来,很明显,他的打算失败了。失败的结果是,曲临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震怒。
“公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会这样的错误。”奔尧终于不情不愿的承认,季长清在曲临江心中,的确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她的重要性,甚至比曲临江自己还要重要的多。
曲临江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明天你就收拾东西,离开管州吧。”
“公子?”奔尧心下震惊,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曲临江,问道:“您要赶我走吗?”
曲临江叹气道:“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以至于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既然我管不了你,便只能让你离开。”
“公子,您不能赶我走啊,没有我,谁在您身边保护您呢?”奔尧大急,曲临江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近年来劳心劳力,越发差了些,先天不足的弊端已经显现的十分明显。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个随时准备要他性命的季长清。
见曲临江一时没有说话,奔尧又道:“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后我对季长清,就像对您一样,绝不伤害她一分一毫,求您不要赶我走。”
曲临江垂头,沉思了一会儿,淡淡道:“好,我不赶你走,但我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去办吧,办不成的话,就一直待在外面,不要回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询问(2)
“您,让我做什么?”奔尧心中没底,听曲临江这意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哪怕不赶他走,也必然要将他打发出去一段时间。
“你之前不是查过章之宜吗?去跟着他,查出他到底在跟谁合作?或者,他背后有什么阴谋?”
“什么?”奔尧愣住,曲临江竟然让他继续的跟着章之宜?此人十分神秘,之前他已经跟过很多次,却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曲临江现在让他继续跟着,很明显是将他变相的打发出去。可是,曲临江既然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便意味着他几乎已经没有在辩驳的余地了。
奔尧不得已,只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低声回道:“是。”
曲临江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她都安排好了吗?”
奔尧知道曲临江问的是季长清,忙回道:“是,我将她安排在了柴房。”他在曲临江刚要变脸的时候,忙又补充道:“公子别急,我已经给她抱去了两床厚厚的棉被,柴房干燥宽敞,还有一张小床,季姑娘她,作为刺杀刺史的刺客,如此待遇,不至于让其他人有什么非议。而且,我刚才也将晚饭给她端过去了,她没事的。”
曲临江听了奔尧的解释,面色这才平和下来。奔尧说的也没错,季长清的身份是此刻,若是刚刺杀完刺史,便对她太过礼让,恐怕会惹来旁人一些比必要的非议。他转过头,不再看奔尧,挥了挥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曲临江的心情明显不好,奔尧再不敢说多余的话,安静的退了下去。
黑夜中,奔尧从曲临江房中出来,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站在曲临江门口轻轻吐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旁边回廊的粗大立柱旁边忽然走出一个人影。齐碧婉目光静静注视着奔尧远去的背影,紧紧咬住了下唇。她之前以为,曲临江只是喜欢季长清而已,但他杀了季长清的父亲,他们之间就根本不可能了。可是今天,她却突然听到了另一个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季长清的父亲季延,竟然不是曲临江杀得,而是季长清?这是怎么回事?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曲临江杀的?
更有一点齐碧婉无法接受的事,那便是,若季延真是季长清杀的,那么,曲临江便是在为她定罪,而且,心甘情愿?那天晚上,齐碧婉并没有一直在季家,只是后来才去了季家救曲临江出来。当时曲临江的身体好一些,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说他没有抢到紫薇玄铁,她还以为,玄铁依旧在季家的某个地方藏匿着。毕竟,季延藏了这么多年,若是不肯交出别人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现在齐碧婉才发现,当时的情况也许更加复杂,季长清是如何杀死自己的父亲而不自知的?齐碧婉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曲临江紧闭的房门,她缓步走了过去,有些事,她也需要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