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只是猜测而已,曲临江又何尝不是猜测呢?”齐佑冷哼一声,眼睛再次危险的眯了眯,声音不变喜怒的说道:“刘季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么多年,他在小皇帝身边一向比曲临江更得小皇帝信任。因为是皇帝奶娘侄子,又是从小陪在小皇帝身边的人,小皇帝对他恩宠的程度几乎可以与齐碧婉这个亲姑姑比肩,哪怕没有齐碧婉高,但也是十分的得宠了。这么多年,他在京城中不可能没有任何经营,”齐佑习惯性的摩挲着下巴,“就是不知道,规模能有多大。”
洛熙道:“刘季对小皇帝是绝对的忠心吗?”
齐佑冷笑:“绝对的忠心?洛熙,你的脑袋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糊涂,嗯?”
洛熙一顿,恭敬道:“洛熙愚笨,门主恕罪。”
“好了,”齐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淡淡道:“今后你多派些人手盯着刘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一定要谨慎些,不要被他发现了。”
洛熙道:“是。”
“你先去吧。”
瘦高青年领着季帆,一路穿过一楼,直奔二楼而来。昨天老头儿为了躲避齐佑的到来,提前将所有客人都赶走了,所有现在整个安泰客栈中并没有客人。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挡住齐佑。
赵仁义,也就是客栈掌柜的徒弟,带着季帆来二楼一间干净整洁的房中,对季帆说道:“你先把季小姐放在床上吧,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师傅。”
季帆点头,将季长清小心放在床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她的身体。刚才在外面进来,季长清的身上有了些寒气,这会儿季帆碰到她的手都是冰凉的。他心中一紧,忙将她的两只手细心的塞到被子里,又仔细掖好被角。这才直起身来,转头看向赵仁义道:“这位兄台多谢,我们走吧。”
赵仁义从头到尾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季帆将季长清照顾的妥妥当当。只是在季帆抓过季长清的两只手握在手中的时候,眼中微微诧异了一下。这会儿剑季帆转头看他,让他看路,便不动声色的将眼中的诧异全部掩盖。温和的说道:“不必客气,我叫赵仁义,若不嫌弃,叫我仁义便好。”
季帆见他如此热情,心中对他的好感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点头和声道:“好。”
赵仁义主动走在前面,道:“跟我来。”
跟在赵仁义身后,一路又下了二楼,来到空荡的一楼,赵仁义直接带着季帆朝柜台后面走。越往里走,季帆心中越是惊奇,没想到,这小小的柜台后面竟然别有洞天。赵仁义带着季帆接连路过了三间屋子,才来到最后一栋屋门前。
房门是关闭的状态,赵仁义轻轻敲了两下,轻声说道:“师傅,我来了。”
老掌柜的声音随即从里面传出:“进来吧。”
赵仁义得到应允,抬手轻轻一推,门便被推开了。季帆跟在卢仁义走进去之后,抬头便见一身灰衣的老掌柜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他正在喝茶。见卢仁义和季帆进来,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道:“来了。”
“是,师傅。”不知是不是季帆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卢仁义似乎在老者面前微微有些心虚的模样。
但没有空多想,季帆连忙对着老者恭敬的行礼:“见过老先生。”
老头突然冷哼一声,谢谢看着季帆道:“我记得,上次你来我这安泰客栈的时候,还是很神气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今天怂了?”
季帆刚到,心中正自忐忑。不想这就被老头儿没头没脑的冷言挖苦了一顿,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老头见他茫然不知的模样,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自顾自喝起来,竟是又不理他了。
第二百零六章条件(2)
“这,”季帆十分无奈,看了看赵仁义。见他同他一样,一脸的莫名其妙,似乎也不知道老头说的是什么事。
“我说老头儿,”一直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齐佑忽然说话了,他瞥着老掌柜,懒懒道:“你也忒记仇了吧,你看看人家多大度,胸怀多么宽广,你斤斤计较的事,人家都不知道有这事了。亏你活了这么久啊,白活喽。”
老掌柜怒,茶杯重重敦在桌子上,淡黄的茶水都散了出来:“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你闭嘴,否则这事儿没得商量。”
齐佑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依旧一脸茫然的季帆,阴阳怪气的提醒道:“就是上次,你和你家小姐到这里来找,找那个谁,”他说到这里,似乎在顾及着什么,并没有说出人名字,“你家小姐问了这老头几句,老头硬说你们是闹事的,要教训你们,还接的吗?”
季帆眼睛转了转,听到前面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点底,现在听完后面的话,已经完全想起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来了。当时季长清心中着急寻那曲临江,便多问了这老头儿几句,没想到这老头儿脾气差得离谱,用很刻薄的话将季长清说了一顿。他当时看不过去,便顶撞了一句,老头儿便撸胳膊挽袖子的要修理他。后来还是齐佑刚到,将老头劝住了。
想到这里,季帆顿觉一阵古怪涌上心头。倒不是说他后悔了,这老头当时对季长清态度十分恶劣,若是再次回到当初,他必定还会顶撞他。不过现在,他却有些感谢齐佑了,好在当时齐佑劝住了老头儿,否则,他很可能当时便同老头打起来了。风水轮流转,今日他有求于人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只要是为了季长清,无论要他如何,他都没有怨言。
季帆一撩衣摆,果断的跪在地上,对掌柜抱拳道:“老先生,晚辈当时无知无礼,冲撞了您,还请看在我家小姐对您十分敬重的份上,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哎?季帆?你怎么行这么大的礼?”赵仁义在一边有些看不过去,走了两步,试图制止季帆的动作。
“咳咳,”老头儿忽然在这是重重咳嗽了两声。赵仁义伸在半空,似是想要去扶季帆的手,便生生顿住了,随即,讪讪的收了回来。
老头斜视了赵仁义一眼,“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昨天就求我救那女娃,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老头子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