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神色不动,唇角的笑容稍敛,流光婉转的眼中微漾,意味不明道:“你知道我的本名?”
季帆心中咯噔一跳,他竟然忘了,这个人在季长清面前一向使用化名的,季长清并不知道他本来的身份,只叫他文右。但季帆却是从刘季口中知道了他的真是纷纷,如今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季长清对他平日的称呼,而且跳过季长清的认知,直接叫出来对方的真是名字。
他眼中目光微微闪动,这个齐佑会不会怀疑什么?尽管季帆心中后悔,但说出的话便如泼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想到此处,季帆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冷冷道:“齐公子同曲临江曲的人一样,同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却同时在我家小姐面前用力伪装的身份。如今,我家小姐因为曲的人的隐瞒,遭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作为她的属下,我如何能不吸取前车之鉴,拼尽全力查清她身边的所有人?”
齐佑眼眸深了深,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对你家小姐竟然如此关心?关心到她与什么人交往都要查个清楚明白,我看,你这不是关心,是监视吧。”
季帆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涨红,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我家小姐再因为被人蒙在鼓里这样的事,受到外人不必要的伤害。”他故意将‘外人’两个字的音量加重,似乎是在提醒齐佑,他和季长清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
齐佑轻嗤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他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只是季长清的下属,那么,我和你家主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还由不得你这个下人来做判断吧。”抡起嘴上功夫,季帆显然不是齐佑的对手。两人刚说了两句话,他便被齐佑的毒舌伤到了。
第二百零一章欺人太甚(1)
“你!”季帆气结,指着齐佑瞪大眼睛,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而齐佑这话,也正好说到他的痛处了。
他的确是季家的下人,从小,他的父母就是季家的下人,而他更是季家的家生子,甚至连姓氏,都是主人赐的,跟随了季家的姓氏。身为下人,原本不该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可是,他却在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上了那个年幼稚嫩,却清纯善良的季长清。
可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只能把这份喜欢,默默的深埋心底。他以为长大了就好了,也许,他就可以把季长清放下。所以,后来他便故意躲着季长清和李光宇,他知道,自己和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不同的。虽然李广宇武功差,才能低,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一无是处。但他还是可以喜欢季长清,因为他是季长清的表哥,是身份高贵的季家表少爷。但他季帆,却只是季家众多下人中的一个罢了。他和李光宇的之间的差别,只一个身份,便犹如云泥之别。
季长清是季家的大小姐,一个大小姐,如何能嫁给一个身份地位的下人呢?季帆知道,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以为他可以凭借疏远季长清,来独自消化那份不该生出的非分之想。可是,他却并没有成功。哪怕不见季长清,他也能时刻想起那个梨涡浅笑,眸色澄澈的女子。他发现,喜欢她已经成为了不可更改的习惯,这种习惯,如同刻入骨髓的毒药,连时间也无法为他解除了。
所以,他才要投靠刘季,他是虞国的大司徒,手握重拳,最重要的是,他答应重用季帆。只要他听他的话,让季帆帮助那些来抢夺玄铁的人进入季家,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可是,季帆万万没想到,他这一次的放任,不但搭上了萍儿的性命,竟然让从小到大待他如师如父的季延,也被曲临江所杀。他痛悔万分,却于事无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无可更改。对于季长清他已经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心怀万分的愧疚。
“我什么?”齐佑懒懒看向气结的季帆。迈着四方步缓缓踱过来,看向那个似乎已经被吓傻的大夫,微微倾身,幽幽道:“你可以治好季家大小姐的病吗?”
大夫的头立刻摇的如同拨浪鼓,语无伦次道:“不,治,治不好。”
齐佑眼睛一眯,闲闲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等着被他一剑刺死?”
“不是,我不想死。”大夫这会儿又想起方才季帆举着长剑要杀他的事,顿时脸色再次灰败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
“不想死?”齐佑轻轻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忽然全都消失不见,变得十分冰冷,口中凉凉道:“那还不赶紧滚?”
“啊!”那大夫的神经本就崩到极限,被齐佑忽然冷着脸一吓,顿时再也坚持不住,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季长清的院子,姿态十分狼狈,连药箱都没顾得上拿。
季帆冷眼旁观,在齐佑吓走大夫的这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见人彻底被他吓跑,才冷冷道:“最后一个大夫都被你吓跑了,你究竟要做什么?亏我家小姐还当你是挚友,她现在病至如此,难道你就是来看热闹的吗?”齐佑的武功很高,而且深不可测。这一点,季帆早就有所领教,而且,现在的季剑山庄满院都是到处巡逻的侍卫,齐佑竟然能在白天悄无声息的闯进来,才连他都没有任何察觉,此人难缠程度可以见一斑。
若是季延还活着,以他的武功,也许能和齐佑试上一试,可是季帆的武功,实在是比季延差太多,面对现在齐佑的冒然闯入,他没有任何同他对抗取胜的可能。所以,只能试图在语言上说服对方。
第二百零一章欺人太甚(2)
齐佑似是看出季帆对他的忌惮,却并未收敛自己身上那股乖张的气息,他站直身体,无辜的说道:“我说过自己是来看热闹的吗?”他说着,迈步就要往季长清的房间里走。
“那你来做什么?”虽然明知道打不过齐佑,但他在季家如此放肆,季帆便再也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下去,季长清的安全,是季帆给齐佑在季剑山庄活动的底线。他这一动,守在季长清房间之外的其他人也纷纷站在门前,阻挡齐佑。季帆冷冷道:“齐佑,你不要气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