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他?”李耀低着头摩挲着李光宇的脸颊,声音嘶哑低沉,充满了深深的悲切和恨意。
萍儿离他最近,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李光宇将李光宇的身体紧紧抱住,不肯轻易松开,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离李光宇最近的萍儿身上,用如同野兽般的,带着愤怒和痛苦的声音质问道:“是谁杀了他?你说!”
从未见过李耀如此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凶狠表情,萍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卓严见萍儿被惊吓,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李耀一半的视线,道:“李老爷,您先别激动,是谁杀了令公子,我们会查清楚的。”
这时候,季延和季夫人也走了过来,近距离的看李光宇的尸体,才发现,他死的实在是很惨。上身赤裸,满是伤痕和淤青。唇边和胸口,沾满了血迹。两人喉咙发涩,毕竟是亲侄子,虽然对李光宇的行为气愤之余产生了几丝同情和不忍,但看眼前李耀疯狂的模样,却长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李耀对卓严丝毫不做理会,依旧舅舅盯着他身后的萍儿,见她脸色苍白,唇角颤抖却不说话。忽然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站在门口的曲临江,抬起手指着曲临江,对萍儿喝道:“是不是他?”
奔尧此刻从人群中冲出来,笔直的在曲临江身边,保护自己的主人。曲临江不屑一顾的撇了李耀一眼,对他的发怒和疯狂丝毫不为所动,面上的表情沉静淡漠,却并没有说话。他扶着季长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季延夫妇身边说:“季庄主,季小姐之前被李光宇下了很厉害的媚毒,她现在很危险,需得立即找个可靠的大夫,将她体内的媚药清除,否则,她很快就会因为药力发作,爆体而亡。”
第一百七十二章谁杀了他(2)
媚毒,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下这种下三滥的毒药,实在是可耻。一时间,众多官兵包括卓严和彭越两人都从之前对李光宇死亡的同情,转变成对他死亡的漠然。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至此,实在是不值得人同情。
季延听了曲临江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季长清看过去。季夫人脸色一白,连忙将季长清接了过来,触手皆是一片火烫般的灼热。季夫人脸色顿时大变,抬头对季延低声急道:“老爷,清儿很热。”
季延自然看到了季长清皮肤上不正常的红,现在更严重了些,原本雪白的肌肤,现在几乎红的渗出血来。他看了季夫人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被李耀紧紧抱住的李光宇,略一沉吟,当机立断对季夫人说道:“你先带着长清回去,立刻找大夫过府医治,一定要将她治好。”不成气候的李光宇死了,但是他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无辜受到牵连,给李光宇陪葬。
说完,季延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刺史彭越,问道:“彭大人,小女病情紧急,可否容内人带她先行回家医治?”
彭越自然点头应允,季长清现在情况危险,就算有什么话必须要问她,也得等到她保住性命才行。“你们几个,”彭越手一指最近的几个士兵,沉声道:“跟着季夫人,务必要安全的将他们送回家。”
“是。”被点到的士兵齐齐应诺。萍儿此刻终于从连番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跑到季长清身边查看。季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将季长清叫个一个士兵背着后,匆匆离开了院子。虽然她有很多话想问萍儿,但她知道,萍儿作为这里最主要的证人,现在还不能轻易离开。
李耀的目光,因为曲临江刚才对他问话的忽略,而越发仇恨。他将李光宇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眼眶通红的朝曲临江这边走过来,奔尧下意识的想要挡在曲临江身前,却被他一个眼神轻轻制止了。
然而,奔尧没有挡过来,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彭越可是知道曲临江是何等身份尊贵之人的,而且,此事还没有查清楚,自然不能任由李耀胡来。哪怕他因为儿女的事,对曲临江并不十分亲近,但曲临江尊贵的身份却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重视。
彭越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正好挡在曲临江身前。曲临江目光微微一动,一言不发。彭越对李耀说道:“李耀,本官在此,你要做什么?”
李耀神色凄厉,眼眶通红,咬着牙对彭越道:“做什么?刺史大人,我的儿子被人杀了,你说我要做什么?宇儿虽然犯了错,但也罪不至死吧。”
彭越皱眉:“李耀,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江公子是不是凶手也没有定论。即便是他杀得,也有本官有朝廷来定罪,而不是你私自做什么。怎么,你难道要公然藐视本官,与朝廷法律对抗吗?”
李耀虽然怒不可遏,但终究还存了一丝理智,虽然李光宇死了,但只有他活着,才能找到凶手,为李光宇报仇,而现在,显然不适合得罪彭越。想到这里,他站住脚步,对彭越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刺史大人秉公办理,为我儿申冤做主,找到杀他的凶手,以命抵命。”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着牙,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曲临江,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
“大胆。”奔尧紧紧握住手中剑柄,下意识的走上前两步。
“奔尧,”曲临江忽然出声,声音不疾不徐,镇定自若。这会儿他的表情已经渐渐缓和下来,方才刚进院子时面对李光宇的那种冰冷杀伐气息已经不在,而是恢复成平日那个温和淡泊,清贵优雅的翩翩公子。
他迈步,气定神闲的走向李耀,彭越就站在身边,与方才阻止李耀的行为不同,他并没有阻止曲临江的主动靠近。曲临江站在李耀面前,两人挨得很近,李耀的身高比他矮,只到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