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惊喜万分,却偏偏假装镇定,脸上露出一个足以融化世间任何冰冷的温柔笑意,轻声对我说:“公子,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能在这里等到她,我是真的有些喜欢的。那一刻,我有些分不清,自己实在演戏,还是真的只是同他偶遇。一时间想不清楚,索性也不想了,便顺着心意回她:“不巧,我一直在找你。”
突然有一种笃定,不论我在这场自己精心导演的戏里念什么台词,她都会邀我回家。
第一百二十六与你无关
所有人的视线,萍儿,季长清,曲临江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朝地上掉出的事物上看去,那个东西,是从曲临江的袖子中掉出来的。
季长清定睛去看,忽然发现地上此刻躺着的那个物体,正是自己之前辛苦雕刻了好多天,后来送给曲临江,又被他拒绝的梨花木小剑。她记得,那天从莫雪居回来之后,这把小木剑就丢了,她还找了好久,甚至那天晚上还偷偷返回莫雪居去寻找。后面又接连发生了一些事,她才停止了寻找。
原本以为,这把小剑的已经彻底不见了,或者是被她不小心掉进了河水中,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这把小剑竟然没有丢,非但没有丢,还在曲临江身上。这叫她如何不震惊?季长清心中瞬间泛起无数涟漪,这把小剑是怎么到了曲临江手中的?那天她送给他,他不是直接拒绝了吗?拒绝了小剑,也就等于间接拒绝了她的表白,可是,现在他拿着小剑,是不是代表了什么寒意呢?
季长清豁然抬头,将视线从梨花木小剑上收回,重新看向曲临江,轻声问道:“江大哥,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曲临江脸上的震惊与季长清一样,墨玉一般的瞳孔中光华流转,但是很快便消失无踪。再季长清问他的时候,便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淡然平静。他走到小剑跟前,弯腰将它捡在手中,对季长清笑了笑,淡淡道:“这个,是我无意中捡到的,原本打算还给你,后来就忘了。”
“无意中捡到?”季长清的话中别有深意,继续追问道:“在那里捡到的?”
曲临江眉毛微挑,笑了笑,回道:“我忘记了。”
忘记了。如此随意的理由,可是,季长清竟然找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话反驳他。曲临江明显是故意不说,季长清秀眉紧皱,“江大哥,既然知道这小剑是我的,为何当初我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却将它收起来了呢?”
季长清心中紧张的激烈跳动着,曲临江是喜欢她吗?若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将她的东西贴身带着?若不是今日这小剑不小心从曲临江的袖子中掉落下来,季长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件事。她胸中翻涌着一句话,却有些不敢问出口,而接下来的这句话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厚脸皮,季长清正了正脸色,认真问道:“江大哥,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剑是我的,所以你才会将它带在身边?”所以说,你喜欢我对不对?
第一百二十五章曲临江番外2(4)
“与你无关,”曲临江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的回道。他拿着小剑,重新走回桌旁,坐在季长清对面,轻描淡写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是不小心捡到的,既然现在掉出来,而你又想要它,便还给你吧。”说完,曲临江手掌前伸,将小剑递给季长清。
“与我无关?”季长清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并没有去接曲临江递来的小剑。她的笑容里有种压制不住的悲怆苍凉和失望落寞。“很好,江大哥,什么都与我无关,你帮助我与我无关。你帮助我父亲与我无关,你受伤生病与我无关,就连现在你收了这个小剑,也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季长清忽然身体前倾,脸逼近曲临江脸前,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江大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什么都不问,不问你的身份,不问你的将来,难道你连生病受伤这样的事都要瞒着我吗?”她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上,再从下巴滴在面前的桌面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
那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似乎可以砸在人的心上。曲临江淡然自若的目光,终于有了些慌张,完美无瑕苍白清瘦的脸上,淡然自若隐退,有了一丝浅浅的优惘表情:“长清,”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方洁白无瑕的手帕,递到季长清手上,低声说道:“你不要哭了。”
季长清不理,眼泪不停留下来。第一次的,她在曲临江面前如此任性,如此不听话。她的口中继续抱怨着:“你为什么去救我父亲,宁愿受伤也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病了,你病了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嫌弃我拖累你,为什么?你救我,救我父亲,关心我,关心季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对吗?”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却将心中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一股脑的统统说了出来。最后一句话,季长清的声音低下来,近乎呢喃。
曲临江沉默起来,一言不发的收回梨花木小剑,微微低着头,看着桌面。握住小剑的手指越收越紧。最后,又缓缓放松下来。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曲临江唇边的笑容依旧温雅和煦,“长清,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既然叫我一声江大哥,即便我帮你做点什么,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若我因为帮你做了一点事,就像你邀功请赏,又如何做你的朋友吗?”
“朋友。”季长清口中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只觉心头发凉,浑身无力。终究还是这两个字,曲临江终究还是用这两个字来搪塞她。难道,他连喜欢她都不愿意承认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所有一切关于他的喜欢,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
“好,”季长清心情晦暗,过了很久才用力点了点头,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方窄地,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