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国姓是孟,”季延的声音很慢,很沉,似是带了一丝沧桑。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灭国之后,孟家的子孙才改姓季了。”
季长清脑中晃,竟然真是如她所猜测的一样,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惊愕,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我们季家”她心中太过震惊和惊讶,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季延点了点头,将她的话接了下去,“不错,我们季家,就是前朝孟氏皇族的遗脉。”
季长清一时惊讶,已经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个消息让她惊讶,但她还是疑惑为什么季延会告诉她这件事,而且,还是在她已经长大成人,时隔这么多年之后才说这件事。既然当今朝廷已经统治这么多年,而前朝也已经湮灭这么多年,在说什么前朝皇族的遗脉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季长清咬唇问道:“父亲,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今天告诉我这些?”虽然她知道这样问可能有些不对,但这却是她此刻心中所想。
季延之前都没有告诉她,让她一直做个普通人不好吗?而且,据她所知,季延并不是什么野心之辈,显然也没有想过要复国这类的事,既然如此,此时说这些话,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季延道:“原本父亲也不愿让你知道这些,自古改朝换代,前朝皇族多半会被斩草除根,我们季家能延续到现在已经十分不容易。季家祖训,安分守己,遵循天道你知道吧。”
季长清点了点头,“是,儿女知道。”
第一百零二章紫薇玄铁(1)
果然如此。季延一说完,便证实了季长清心中的猜测。
季延又接着说道:“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觉得你还小。而且,季家传到如今,只有你我两人,父亲老了,也是该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
季长清心中一动,问道道:“父亲,这个秘密,就是您从不与朝廷结交的原因吗?”
季延一愣,意外的看了看那她,说道:“我的女儿虽然心思单纯,倒也聪明的很,能想到这一层,”季延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季长清:“不错。”
季长清被季延夸奖的时候并不多,只是,现下这种情况被他夸奖,她却心中高兴不起来,总觉的,接下来季延要告诉她的事,一定会成为一个压在她心中的重担。而这个重担,是她身为季家人必须要承担的事。
季延忽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又对季长清说道:“清儿,随我来。”
季长清见季延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便见季延走到众多牌位旁边的一个青黑色虎头小闸前面,那小闸十分不起眼,只有人的掌心大小,可以完全被攥在掌中。季延一连左右各个拧了很多圈,季长清惊奇的发现,牌位后面一直被她认为的墙壁,竟然以石门方式被打开了,而且,那石门十分厚重,足有三四面普通墙壁的厚度。
季长清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季家族中祠堂中竟然还有如此玄机。她又忍不住看了看季延方才扳动的青黑色小虎头闸,那么个小小的东西,竟然是操控这堵厚重大门的机关吗?更奇怪的是,如此厚重的石门,除了在打开的时候略微有些缓慢之外,竟然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响动?这得需要多么精细的机关术呢?
季延见她盯着虎头闸眼中满是惊奇,又说道:“你别小看这个小东西,若是,没有季家专门的口诀,别人是无法打开这扇石门的,即便强行将这个破坏,也是没用的,石门照样打不开。”
“原来如此。”季长清点头,此刻忽然有些好奇这石门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宝贝,竟然让季家如此严谨又小心防范。
季延放开虎头闸,对季长清低声说道:“走吧。”路过灯台的时候,季延随手拿起一盏烛火,又对季长清说道:“你也拿一盏灯过来。”
季长清点头,也顺手拿起一盏烛台,跟着季延走到已经被打开的石门前面。到了跟前才又惊奇的发现,石门后面竟然不是一个几乎垂直向下的石梯,季长清向下望去,笔直的石阶悠长又深渊,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她又有些害怕,低声对走在前面的季延问道:“父亲,这怎么是通向下面的?”原本她以为石门后面接着便是一间密室,不想,竟然是这番景象。
季延回道:“我也不知道。”
见季延不再多说,季长清便也不再多问,老老实实的跟着父亲往下走。
石阶从上面看着悠长,但也不是长的离谱,季长清跟着季延大约走了半刻钟个的时间,终于到了底。没有多余的悬念,底下是一见普通的石室,石室并不很大,样式也较为普通,方方正正。但却被修筑的十分坚固,周围的墙壁上稀稀落落的刻着九龙图案。其中夹杂着凤翔九天的祥瑞图案。
季家经历这么多代的延续,表面上基本已无什么皇室的底蕴和痕迹,直到进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些图案季长清才恍然觉得,也许,只有这里还保留着季家原始的模样。地下石室里因为离地面较深的缘故,里面气温很低,季长清穿的不多,一到这里便觉的有些冷。
她本能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好维持住自己身上的热量,减缓它们的散失。季延和季长清的脚步虽然都迈的不重,但在这暗无天日,又寂静非常的石室中还是轻轻的回荡开来。撞击在坚固的墙壁上,然后涌进人的耳朵里,还是莫名给人一种心头空荡的感觉。
第一百零二章紫薇玄铁(2)
石室很黑,除了季长清和季延手中的两盏烛台之外,并无其他光亮,更加重了这里的暗冷阴郁。季帆忽然回头,微弱的灯烛照在他的脸上,然他陷在黑暗中的五官显得模模糊糊,但他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慈爱祥和的:“清儿,冷不冷?”
季长清一愣,看这季延似乎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穿上,季长清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父亲,我不冷。”
季延见她如此,便没有坚持,又说道:“接下来,我要带你看一样东西,一样我们季家世代守护的东西。”季长清听了不自觉的正了神色,便听季延道:“走吧,就在前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