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曲临江的武功,也不能轻松压制。虽说季延的武功看上去比曲临江还要强上一些,但是若没有曲临江和他带去的这些人,季延是绝对难以从众多高手中杀出来的。那些高手,很大一部分被曲临江分担过来,减轻了季延的压力。
可是,曲临江的身体因为最后一颗药给了李光宇的缘故,一直不大好,加上后来没时间重新制作,紧接着便赶过来救季延,如今,已经是十分虚弱的。
或许是真的太虚弱了,曲临江将身体的一大部分重量压在季延身上。季延心中微微一惊,曲临江向来是个骄傲倔强到骨子里的人,非到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会轻易示弱。哪怕他曾经病的严重的时候,若不是意识接近昏迷,也绝对不会将自己交托给任何人。可是眼下,很明显曲临江已经虚弱到了一定地步。
奔尧心头一跳,几乎本能的朝旁边的曲临江看去,发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如纸,额头和鼻梁满是细小的晶莹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中熠熠生辉,又格外让人心惊肉跳。
“公子,公子?”奔尧停下来,扶住曲临江,在他耳边轻轻唤道。曲临江没有答话,依旧惯性的往前走。奔尧心中急切,伸出双手将他整个扶住,这一伸手,便大惊失色。
刚才奔尧一直扶在曲临江的左侧,现下两侧皆扶住,触手间左手便感觉到一阵湿粘,奔尧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低头仔细去看。便见曲临江纯黑色的衣服上,右侧肩胛处已经洇成一片暗黑颜色。原来,曲临江竟然受伤了,但他这一路都未曾吭过一声,所以奔尧也没在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受伤,谁能想到武功比他高出很多的曲临江会受伤呢?
第九十八章回归(1)
“公子?”奔尧再看曲临江脸色,发现他的眼睛微微闭着,紧靠一丝意识在全力支撑,这状态,明显是陷入了半昏迷。奔尧心头咚咚直跳,吓得手脚几乎发软。
黑衣手下一见曲临江的样子,也有些无措,担忧的对奔尧问道:“尧统领,这?”他们都是曲临江的手下,平日躲在暗处保护他的安全,只有奔尧一个在明处照顾曲临江,所以见到这种情况难免手足无措。只能问奔尧该怎么办。
奔尧心中也在打鼓,但如今曲临江陷入般昏迷,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方寸,否则会更加人心动荡,便坚定道:“公子没事,只是有些虚弱,你们不必担心。”
似乎是应和他的话,曲临江突然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的对这些黑衣人说道:“好了,这里也安全了,你们都隐退吧。”
黑衣人见曲临江醒来,齐齐恭敬道:“是。”随即,迅速的退了下去。
一时间,空旷的官道上只剩下曲临江和奔尧两人。奔尧重新将看向曲临江,见他脸色几乎依旧苍白如纸,嘴唇血色若无,忧心道:“公子,属下背您回去吧。”
曲临江这次并没有拒绝,无力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他撑了一路,之前是不能让李耀看出自己的虚弱来,后来是下属,他要树立起威望来。如今,他已经是虚弱至极,再也无法支撑透支的身体了。
奔尧蹲身,将曲临江背在背上,过于轻飘的重量还是让他的眼神暗了暗。但随即,他还是坚定的迈步,朝冀州城的方向走去。
季长清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已经七天过去了,父亲和舅舅没有一点消息,她的心情,也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而变得越来越焦急。强烈的不安一直在她的心头涌动着,她害怕,她恐慌,可是她却不能随便表现出来。因为,她还有母亲需要安慰。
季夫人同季长清一样,心中一样的害怕和恐慌,丈夫季延是他们这个家唯一的支撑,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丈夫,季剑山庄会怎样,何况,除了季延。她唯一的亲弟弟李耀,也身陷囹圄,可是除了祈祷,季夫人和季长清这个两个弱女子,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花园里池水中的荷花已经长起来了,碧绿的荷叶铺满整个湖面,微风轻轻吹过,柔内的枝干带着宽的叶子在风中悠悠荡荡,泛起一阵碧毯似的涟漪。季长清坐在池边,手无意识的在水中划拨,水声哗啦中思绪似乎也跟着一同飘远。
萍儿站在她身后,面上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季延已经好几天没有音信,如今的季剑山庄,上下似乎都笼着一股不安定的气息。忽然,萍儿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将头转向那条通往这边的唯一小路,便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来。萍儿下意识的朝坐在池边的季长清看去,见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投在水面上。转头对那小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已经跑到跟前,刚要开口说话的小厮一愣,下意识的站在了离季长清还有一端距离的不远处。萍儿见了,迈动脚步朝小厮这边走了过来。直到走到小厮跟前,才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同我说罢,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不要打扰她。”
小厮被萍儿紧张兮兮的样子震住了,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萍儿姑娘,我是来给小姐传信的。”
“传信?”萍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齐佑,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早上季长清没有留齐佑吃早饭后,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来过,着实与他以往的厚脸皮劲头有些不相符。见这小厮说来传信,萍儿目光微微一闪,问道:“什么消息,也先告诉我吧。”
第九十八章回归(2)
“是,”萍儿是季长清身边的人,说话很有分量,见她如此说,小厮十分听话的应了,然后说道:“老爷和舅老爷回来了,夫人特地让我来告知小姐。”
“什么?”小厮话刚一说完,萍儿突然声音拔高的问道。
那小厮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见了萍儿此番举动当即吓的一个哆嗦,怯生生的看着她,一是不敢再说话。
小厮的害怕,并不是萍儿所要关注的终点,她自顾自的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这么激动的样子,加上拔高的嗓门,终于惊动了坐在吃水边发呆的季长清,季长清将手从水面上收回来,回头看向萍儿的方向,皱眉问道:“萍儿,你在那边做什么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