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掌柜脾气显然不太好,见季帆还敢还嘴,忍不住大声嚷道:“你这小子讲不讲理,不但来我这里无理取闹,还想欺负我老人家不成?你以为我们客栈每人了吗?”他越说越怒,账也不算了,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仁义!有人来闹事,赶紧给我过来!”
闹事?季帆被老掌柜的这番作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过就是因为看不惯这老头数落季长清的样子,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句,怎么就变成闹事了?
季长清也被吓了一跳,么想到短短时间,事情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然而,也不过就在她惊讶的瞬间,一个年轻人随着老掌柜的喊声,笔直站在了柜台前面。这人身材很高,几乎比季帆还要高一点,鼻梁高挺,剑眉如墨,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格外炯炯有神。
“掌柜的,是谁闹事?”卢仁义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站在柜台边上,宛若磐石。老掌柜大手一指季长清几人,大声说道:“就是这几个,赖在店里不走,影响我做生意。”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简直令季长清目瞪口呆,她连忙站到中间,将季帆和卢仁义隔开,说道:“误会,这位,”她抬着头看着高高大大的卢仁义,额头才到他的鼻尖,因为站的太近了,甚至连他的眼睛也看不分明,却依旧摆出自己最和善,最友好的笑容,对卢仁义歉然的说道:“这位壮士,莫要动怒,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季长清一边说,一边对卢仁义歉意的点了点头,额前的一缕墨发无意识的滑落,俏皮的发丝轻轻蹭过年轻男子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如同晨起的微风,无意中吹起草叶上的一滴露水,悠悠荡荡的落在一片碧绿的青草地,丝丝连连的带起不为人知的波动。
“不行,必须要教训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掌柜的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要,完全就像是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子。之前就知道这个掌柜的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脾气竟然差的这个地步,今天好像比那天的脾气还差。
无意中看了一眼旁边众多看热闹的食客,这些人看似安安静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吃饭,实际上全都支棱着耳朵等着看热闹。季长清忍不住扶额,难道这老头是因为怕下不来台,所以才一定要纠缠下去?
正想着,耳边忽然又传来老头的怒吼声:“仁义,你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教训他!”季长清一惊,顾不得多想,连忙挡在季帆和卢仁义身前。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卢仁义并没有按照掌柜的吩咐上前和季帆动手,而是仍旧站在原地。
季长清疑惑的抬起头,却忽然发现,他正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自己,那一动不动的模样,似乎竟是发起呆来。
这,一时间,季长清只觉尴尬无比。
第八十八章教训(1)
“你——,”季长清一愣,看着季帆坚定的表情,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感动,这个人是她从小到大视为亲人的哥哥,是一直保护从不曾对她有一点伤害的人。尽管他做错了事,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此刻的季长清,面对季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说。
“小姐,季帆会永远护你的。”季帆忽然又说了一句话。
季帆话音一落,季长清倏然抬头,如果说刚刚季长清对季帆的话只是感动,那么此刻,季帆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温柔而坚定的感情,便是让季长清心头突突乱跳。季帆怎么,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是她看错了吗?他眼中此刻所流露出的情绪,是,喜欢她吗?
季长清快速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萍儿,果然见萍儿的脸渐渐白了起来,神色间满是失落和受伤。
“帆哥哥,”季长清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有些艰难,但她却必须要说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视季帆,轻声说道:“我没事的,你,你既然在我季家做事,还在我父亲的手下,那么我就是你的少主人,”随着她的话,季帆脸上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开始变得明显,季长清咬了咬牙,坚持道:“所以,你必须学会听我的,你知道了吗?”
季长清说完,季帆忽然从座位上重新站了起来。
季长清一愣,便见季帆重新跪在季长清面前,低着头,恭敬道:“是,季帆知错,谨遵小姐令。”
“帆哥哥,你,”看着眼前明显受伤的季帆,季长清的心忽然一痛,她用力攥了攥自己的手,她不能,不能给季帆一点点希望,她的心已经属于别人,又如何累的季帆在她这里耗费精力呢?何况,她已经知道萍儿喜欢季帆,如此,更要在萍儿面前同季帆断的干干净才可以。
季长清暗自咬了咬唇,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说道:“你起来吧。”
“是。”季帆重新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哎呀,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架子,竟然在这沁香茗公然教训下人,原来是季家的大小姐,难怪!”
季帆刚刚站起,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季长清转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开去,便见一个身穿水粉色绫罗百蝶穿花百褶裙的年轻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摇的朝这边走了过来。头上插着纯金打造的梅英采盛普扇簪,耳边坠着大红色的宝石镶金玲珑坠儿,在一步一摇的移动间,闪闪发光的生生耀了人的眼目。
沁香茗里此刻的客人不多,但季长清这边的位置挨近栏杆,可以看到街上景物,所以人还是不少的。一见这个女子到来,周围的人渐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哎,这不是刺史大人的千金彭雨妍吗?她怎么突然来这里了?”离季长清这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身穿绸服的青年一边用目光瞟着这边的动静,一边对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
他的同伴声音压的也很低,但因为离季长清很近,而那女子又有着一段距离,所以大着胆子低声说回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绸服青年想了想,忽然盯着季长清这边说道:“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同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