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江似乎终于回了神,风神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尴尬,对着季帆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你家小姐喝醉了,带她回去吧。”
季帆愣了一下,季长清现在似乎只认的曲临江一个人,若是她极力坚持,即便是她喝醉了,作为下人,季帆也必须听从季长清的命令。他还以为曲临江会帮他带走季长清,不想他竟然没有丝毫要管季长清的意思。
“季帆,你现在是不是很想问,江临为什么今晚不在季府,反而出来了?”齐佑抱着手臂,姿态颇为慵懒随意。曲临江刚刚的话音一落,他的眉梢便微微一挑,突然好整以暇的插了一句话。
季帆闻言,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却终究将嘴唇抿成一条绷直的线,眸色幽沉,默然静立,不发一言。
齐佑见了他的样子,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不问是对的,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你的。”
第四十五章闪到一边去(2)
晚风清扬,勾起柳丝微荡,曲临江一袭白衣翩然而立,神色安然。闻言淡淡的看了齐佑一眼,从容应道:“今日寒食,我走出季府,摇一盏河灯对逝去的亲人以寄哀思,想必也没什么值得稀奇吧,文公子难道连这也有疑问吗?”
齐佑神色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若有所悟的淡笑道:“是吗,如此,还真是巧。”他这句话虽然是在接曲临江的话,但却是对着季帆说的,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巧字,究竟是指什么。
季帆的神色虽依旧复杂,但还是决定先将曲临江的事放到一边,毕竟目前看来,今晚是文右将季长清劫了出来,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把季长清从文右手中接走。便几步走到树旁,将地上的季长清扶起。洛熙见此,转头看了看齐佑的脸色,见他神色冷淡,一双桃花严重明明暗暗,似乎翻涌着冷漠的情绪。洛熙低头略一思索,便走上几步拦住了季帆的靠近,并先一步将季长清扶到了自己身边。
季帆被阻止,脸上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丝愠怒,他重新站定,看向旁边的齐佑,肃然道:“今晚劫走我家小姐的人,想必就是阁下吧?”
齐佑扬眉,不置可否。
没有否认,季帆此刻已经确定,劫走季长清的人就是齐佑。他的视线落在季长清身上,她此刻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只能靠在洛熙身上,意识昏沉的又微微闭气眼睛起来。季帆担忧的看着季长清,眉宇间的神色又郑重了些,对文右直接道:“你为何要劫走我家小姐?”
齐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笑了一声,声音漠然冷淡,不带任何情绪,“不为什么,带她看一些真相而起,省的她冥顽不灵。”
“真相,不是真相,没有真相。”被洛熙扶住的季长清这时忽然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明白了文右的话,给他的回应。还是文右的话,作为现实中的原始信息被季长清做进了梦里。
季帆和齐佑同时愣住,目光全都落在季长清身上。
曲临江负手而立,笑容淡然温雅,他的目光也重新落在季长清身上,淡淡道:“若我没猜错,文公子刚刚应该是想要送季小姐回府去吧,既然如此,刚才为何不将她直接交给季护卫呢?”
齐佑闲闲的撇了一眼插话的曲临江,没有立刻否认他的话,骄傲的昂了昂下巴,漠然道:“他对我不敬,让我不开心了。我既不开心,便不想交给他。”
他说话的口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无故劫走季家大小姐,害的季家鸡犬不宁的寻找了大半夜的人不是他一样。季帆刚毅的脸上原本面无表情,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带上了不可以知道愤怒,他握紧了手中长剑,义正言辞的大声道:“文公子,你将我家小姐从山庄中无故劫走,难道还有礼了吗?”
齐佑对季帆的怒气似乎毫不在意,抱着手臂好整以暇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劫走的,我还说是她自愿跟我走的呢?”
“你,”季帆一个硬朗坚毅的季剑山庄侍卫首领,硬生生被不讲理的齐佑噎的说不出话来。
“清儿,清儿?你在哪里?”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喊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少顷,便见空旷无人的黑暗街道尽头,出现一群手拿着火把的人,那群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便立刻朝这边快速移动。那些火把组成一条长长的巨大火龙,将路过的天空都照的一片火红明亮。
季夫人带着萍儿和季府的一众下人护卫终于找到了这里,季帆看到季夫人的时候愣了愣,毕竟是大半夜的四处找人,哪怕他们已经尽量安静小心,但还是惊动了季夫人。既然瞒不住,便没什么可再隐瞒的。眼见着季府下来人簇拥着季夫人呼啦啦走过来,季帆连忙迎了上去,对着季夫人恭敬行礼,沉声道:“夫人。”
季夫人看了季帆一眼,对他略略点了点头,随即便直直越过季帆,看向了他身后的季长清。待看清她的状态后,季夫人更是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脱离萍儿的搀扶,几步走到洛熙跟前,侧着头看着季长清的脸,急切的对她喊道:“清儿,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来了。”
洛熙在季夫人走到跟前的时候,下意识的齐佑看了一眼,见齐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心中有底,将之前退后的脚重新收回来,又带着季长清往季夫人这边走了两步。
齐佑也一反常态,几步走到季夫人面前温和的说:“夫人莫急,季小姐只是喝醉了,不碍事的。”
第四十六章离我那么远(1)
“喝醉了?怎么会喝醉呢?”季夫人皱着眉自语了一句,顿了顿,又疑惑的看了看齐佑,但见他态度温和,恭敬有礼,便下意识的收了敌对的心思,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们家清儿现在?”季夫人说道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