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沉默了,在怀疑叶零落说的话是对是错。
叶零落忙继续喊:“你给我的那块玉佩中藏着血丹石,阿影已经把它炼化入药,如今花泠水已经完全被封印起来了,就像当初的泪沥水一样。”
这次,回答她的仍然是风的声音,冰冷的凉风吹的她全身起鸡皮疙瘩,身体瑟瑟发抖,内心千疮百孔。
阿痕还不出来,是在生她的气吗?
也是,换做旁人不杀了自己泄愤就已经是好的了,怎会待自己如初呢?
毕竟是因为她,阿痕成了泪沥水的宿体,变成了曾经那个生不如死的她。
这么一想,压抑了这么多天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的全部侵袭至她全身,愧疚、思念、悔恨、无奈、心酸、愤怒……每个都在吞噬着最后的支撑力。
这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黄沙四起,较细的树木在风中左右摇晃,她纤弱的身子同样也在摇摇欲坠。
寒武城的夜风一向都很恶劣,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吹的让她如此飘摇无力。
在她就要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被拥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顿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贪恋的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阿痕,你来了就好,我好想你。”
第四十一章深林的留宿,相守(2)
头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然后身体就腾空而起,满天黄沙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可她完全不在意,只是不断地收紧抱着夙暮痕的手臂。
落地的那一刻,头顶传来一个让她日思夜想很久的声音:“就算花泠水被压制了,你也不该来的。”
因为我怕一见到你,就更加舍不得再次放开你。
夙暮痕在心中补了一句。
叶零落抬头,墨眸对上一双翻涌着汹涌的鹰眸,好像要把她吞噬进去一样,
她笑了,嘴角那抹弧度居然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要知道,这样的神色,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叶零落脸上的。可是她现在不是叶零落,她是华裳,阿痕的小裳儿……
“小痕子,你居然让我追了这么远才出来,还说我不该来找你,该罚!”
夙暮痕愣了愣,在对上叶零落那抹熟悉到骨子的目光时,四周的风声喧嚣顿时好像淡化消弭了,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们不在这个漆黑森冷的林子里,而是在四季如春的梨园中。
想象中的美好,加上怀中的温度,让夙暮痕也忍不住笑了。附和着说了一句:“任由小裳儿处置。”
叶零落再次把自己陷入夙暮痕的怀抱中,头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感觉在此之前受到的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那就罚你给我做梨花酥吃。”
“没有了吗?”夙暮痕把她也抱紧了些,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这样他们就永远不用分开了。
“暂时没有了。不过在血丹有效期内,你若是再离开我,定彻彻底底的好好罚你一回!看你还敢不敢故意躲着我!”
夙暮痕宠溺的低低笑了:“好,小痕子遵命。”
这时,他们躲在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奇怪而警惕的看着出现他们家门口的两个陌生人,在寒风中抱在一起傻笑个不停。
“你们是谁?这么晚了,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妇人揉了揉被吹进去沙子的眼睛,看不清楚面前的两人长什么样子,不过感觉两人都贵气不凡,想必应该是城里来的。
叶零落和夙暮痕相视一笑,他们这是被当做夜里上门的贼了,还是被当做深林里私会的恋人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挺让人开心的。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们就是雌雄双盗。如果是后者,那也是极好的了。
“大婶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离开。”
夙暮痕眼中只有她,根本不在意还有外人在,而且他们正在别人家门口。
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妇人叫住了他们:“姑娘,夜深了,风沙大,前面的林子不好走,你们若是不嫌弃,可在大婶这里将就一晚。”
叶零落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夙暮痕,征求她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
叶零落笑了笑,然后转向和蔼的大婶:“如此,多谢大婶收留了。”
闻言,妇人倒是不好意思了:“不过一间破旧的茅屋,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你们不嫌弃就好。来,快进来吧!”
妇人热情的把两人请了进去。
房子确实像妇人说的一样,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但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
妇人给他们又加了一炉火,上面正在给他们烧着热水。然后,她就走向里屋。其实说是里屋,不如说是一个由堆积物隔出来的一个空间。
因为从门进来,只有一个破旧狭小的屋子,里面堆积了很多东西。看情况,那个漂亮和蔼的妇人应该是所有活动都在这里了。
不久,妇人就抱着一条单薄破旧的毯子出来,憨厚的脸颊红红的,不知是被冻得,还是不好意思而来的。
“不好意思啊,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就这么多条件。”
叶零落连忙接过毯子,笑的眉眼弯弯,清冷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有了一丝让人亲近的烟火气息。
“大婶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妇人可能是没有见过如此清冷脱俗的美人,恍惚间还以为是不是是仙女和神人下凡了。
不过叶零落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深林里,不安全个条件不好都不说,一个人,很孤独啊!
“那姑娘……”
“大婶叫我裳儿,叫他……”叶零落不怀好意的看着夙暮痕,继续说:“小痕就好就好。”
小痕小痕,明明很正常的一个称呼,但放到夙暮痕身上。就是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夙暮痕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在看着叶零落被冻红的手时,心疼的把她的双手握在掌心,并催动内力给她取暖。
妇人还是有些拘谨,即使这是在她自己家:“裳儿姑娘……痕少爷……”她都不敢正视这个威严摄人的男子,更别说叫他……小痕了。
叶零落笑了笑,没有再纠结这个称呼。
“大婶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儿取取暖就行。”
“那怎么行?”妇人担心的看着他们均被被冻红的手,说:“你们在外面吹了这么久风,怎么能在这儿坐一晚上呢?你们去床上睡,我把炉火给你们挪过去点,这样你们就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