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寻不到你,大不了出家,至少这样,我还能不受你的控制,可以彻底的忘记你。如果我就这样苟活下去,却把心丢了,我拿什么去等你一辈子。”
“阿娍……”绍绍眉间隐隐黯然,也站起身,“所以我回来了,我带着小歌回来了。”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月色更浓,渗进青砖瓦缝,如同流银。
不知过了多久,正堂里,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哄笑声越来越大,接着又有人吵嚷起来。
绍绍跟上官娍愣了一下,同时朝正堂的方向看去。
这时候,堂子内跑出一人。薛越四下找了一会儿,终于瞧见上官娍二人。
“你们快进来看热闹!”
上官娍与绍绍对视一眼,同时纵下屋顶。
“怎么了?”
“林长铭喝多了,郡主不让他进屋呢”
正堂里安静了些许。林长铭手足无措地拿捏着一样东西。
当时深秋,林长铭穿的也不多,绍绍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长铭手里那坠子。玉色如凝脂,他的脸却涨得通红。
过了会儿,绍绍小心翼翼地说:“那你!不会好好哄哄她”
就是是这个问题。林长铭虽是深爱她,可是这哄女人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论他如何解释,小书反反复复只说这样一句话——你出去?
一百二十一章成亲
绍绍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指节突出,青筋暴露。想必是太过紧张,想必也是太过执着。
绍绍茫然四顾,会心一笑
林长铭忽然抬起眸子,目光灼灼带有喜色。
“不如——”
“我不行的,这事还得你自己去解决!”
“那教我个法子”
“还能怎么办,霸王硬上弓。”绍绍垂下头。说出这句话
正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而后又起了一阵哄笑声。
一墙之外,小书的脚步蓦然顿住。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绍绍姐?”
林长铭觉得自己被逼急了,反手又将小书抱回喜房内。
侯爷府内
“阿娘,小歌睡了吗”
片刻后,绍绍清爽的音线隔墙传来,仿佛一块坚石落入上官娍心中的湖水,渐渐下沉。
“睡了,你也快睡吧。”温暖而又慈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绍绍,我本答应过你去过隐居的日子。可是这一年多,我几乎失去的所有对生活的希望,现在你回来了,所以剩下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实现我的承诺的。”上官娍紧张地说着,声音有点颤抖,生怕怀里的人再次消失。
不过还好,她现在回来了。在世人眼中,他俩的故事可变成了一段传奇佳话。
上官娍灼热的目光愈加热烈,他抱住绍绍深深的吻了下去。
“是我不好……”
今天本是一桩喜事,结果因为她的出现如此尴尬。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一下一这么多人出现都有点不自在,闹哄哄地想要听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绍绍也用力回吻着他,她何尝不想去找他?
可她身上的毒还未完全解清。她每天每夜都在忍受着相思之苦,觉得天大地大,可除了他的怀里,她哪里也不想去。
绍绍忽又觉得欣喜,因为是在她也对未来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找到了希望。
很多人经过我们的身边,带着自己的悲喜,自己的故事,却鲜少有人走进心里。
于是绍绍想,她这是有多幸运找到了上官娍这样好的人。
听到院子里又下起雨来,绍绍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阿娍。”绍绍不由唤道,“谢谢你,心里一直走我”
“拯救我的是你…。”沉默了半晌,上官娍说。
西院廊外的花园里多种梨花,唯有角落处缀着几株寒梅。已是初冬,梨树只余枯枝,红梅绽放,冷香袭人。
“嗯……”上官娍撑着坐起,盯眼看着绍绍,“快些过来,着凉。”
挨着上官娍坐下,绍绍默了半刻。
“阿娍,我想你。”
方才与林长铭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加之在屋顶也喝了不少。看到绍绍,上官娍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人若醉酒,最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上官娍听到想你二字,方才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绍绍说着,忽觉有什么逼近逼近。下意识偏过头,上官娍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细碎的额发下,十分好看的眼,十分好看的眸,只是那目光像在烧灼,肆无忌惮。
绍绍忽然心跳如雷,试探着问:“阿娍,你醉了?”
上官娍没有答这话,目光里又泛起柔波。
“绍绍……”本是沉朗的音线有点喃喃,伸手拨开她鬓边的发丝,“我爱你”
几朵梅花,嫣红如绍绍的唇色。
她的下巴尖尖的,眼梢上翘,脸颊虽削瘦,皮光洁如美玉。就像一只朵洁白的梨花,又如风霜高洁的梅花……
上官娍一时情迷意乱,揽过绍绍的腰,俯下身去。
唇齿相接,淡淡的酒味里,还有少年男子的清新气息。
绍绍先是愣住,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学着用另一种语言表达情感。
他们都很生硬。也许因为喝了酒,又或许是因为,分别太久生疏了,上官娍的动作有些粗鲁,偶尔还会咬破她的嘴唇。不过他揽在绍绍腰间的手却箍得很紧,绍绍逃脱不得,也不想逃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娍和绍绍的衣衫都已半褪,露出一段赤*裸肌肤,在这冬夜里惊艳如春。
“阿娍?”
“……嗯……”上官娍答到。
他隐隐觉得疲累,仿佛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可心中却是舒坦的。
比起侯爷府,林长铭的青衫宫却多梅树。到了十月,梅花胜放,红白交错。
梅园里,林长铭身着月色披风,背身问:“抓到了?”
“回将军,只抓到一个,多亏了……郡主帮忙。”
早就觉察出在昨日就些人行为诡异,原来还是海族的细作。
林长铭回转身来,看向方君。
方君依旧神色淡淡,见他望过来,回以一笑。
面前除了青衫宫的弟子,还有一人匍匐在地,他的双手被锁了,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脸刚毅。
罢了,要抓到海族人的踪迹谈何容易。能捉来一个,已是不错。
“你是海族人?”
地上那人不答话。
“罢了,我若想要从你嘴里套出黎又锦的下落,你怕是宁死也不会透露一星半点。不如这样,我问你一些别的事,你若老实答了,我便放你回去。”
这话出,那人果然心动。
“什么事?”
“两年前,在两国开战之后,黎又锦可说过什么话”
“没说什么,只是说他想念王妃。”
“哦?那他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王妃待首领很好。”
当时听说大军攻城,首领自知不保,匆匆写了一封信给王妃,其他便不知。
果真是和王妃又关
林长铭听到这里,不由蹙眉。
现如今,条条线索都在说明黎又锦没有死,而是和王妃一起谈走。可是天底下,还有他们封国找了两年的人却没有一点踪迹的人呢,黎又锦又是何德何能死里逃生的呢?
“可是……”林长铭一笑,“当年的首领并没有死,对吗?”
那人浑身一震。
“你们海族将领重现江湖的原因之一,便是为找两年前的黎又锦不是吗?”
地上的人的手指屈紧,指节泛白。
林长铭又笑起来,“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们找到他,又想做什么?是要斩草除根?还是请他回去继续做你们的首领?”
“你想要问的,我已经回答完了。”过了片刻,地上的人答道。
“是啊,你回答完了。”
林长铭简的笑容冷意森然。忽然间,半空一道刃光如闪电,顷刻从他的胸口穿堂而过。一口鲜血喷出,闷哼倒地,直到死,他还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长铭。
清冷的梅园,霎时便弥漫着血腥之气。
林长铭注视着地上新添的尸体,眸子里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这时,林长铭淡淡吩咐:“来人,把这尸体处理下。”
周围便有士兵上前
林长铭片刻又一笑:“海族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给你一刀痛快,也算便宜你了。”
说罢这话,他袖袍一挥,抬步便走。
走到梅园外,廊桥上,林长铭忽然顿住脚步:“小书她醒了吗?”
方君道:“还未醒”
林长铭回过身来。
“多叫几个人过去,好生照顾她,今天能抓到这个人也多亏了她”
方君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长铭沉了口气,决定不再多言,转身又走了几步,忽听随从说道:“我听说,黄城易主了”
“你——”林长铭猛然回身而后又缓缓回过头
笑道:“这是自然,他不是个做个城主,若他是别的身份,没准还能和我成为朋友呢,只可惜,一念之差。”
梦言?梦瑶?
洛阳叶轩。
已是三更天,轩内依然摇曳着朦胧的灯光。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更上纱衣的梦言躺在榻上,纱衣下的娇柔若隐若现,眼内闪着冷光她本应是人中龙凤,却沦为每天跟市井小人一起闲话度日,面对一些达官贵人还得时常笑脸迎送小心巴结,绍绍她每天和上官娍在一起恩恩爱爱,而她却每晚寂寥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