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林叶的衣袖,“带,带我去辅导员办公室!快点啊!”
“噢,好啊!”
林叶愣愣地看着我,指着就在我身后的楼梯,“走吧。”
“乔薇薇,出什么事了?”
我们一边下楼梯,林叶一边问我。
“我,辅导员说,我和晓晓的,选修分……选修课学分不够,拿不到毕业证,毕不了业!”
“怎么会这样?”林叶也惊诧了,“对了,晓晓呢?”
我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她是昨天答辩的。今天应该不,不会来学校。”
林叶大概看我情绪激动,话都说不流畅,便没有再问我,这倒是给了我冷静冷静的时间。
到了二楼,找到辅导员的办公室,我急急跑过去,急急地解释,“老师,我真的修了人力资源,每节课都去上了,只有最后一堂课,我生病了,没有去。可,可,授课老师之前有说过的,这门课只要认真交了结课作业,就给合格的。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咦,林叶你跑我们学院来凑什么热闹?”
我垂下眼睛,不停地抹眼泪,心里清楚,辅导员是故意的,她肯定知道林叶是过来找晓晓的。
“李老师,您别紧张,我就是路过。李老师,乔薇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你们过来之前,我也问了好几个人,联系上了商学院的这位黄有源老师。”
我吸着鼻子,看着辅导员。
“黄老师说,他鲜少见到你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还是挺有印象的。所以,当时没收到你的作业,令他对你的好感大打折扣。”
“什么?我交了作业啊!”我又想哭了,“我让晓晓帮我把作业带过去了,一起交了啊!”
辅导员叹了口气,“事实就是,那位黄老师,他的确没有收到你和杜晓晓的作业。这门课就是根据你们交的作业给合格。你们没有交作业,他也不好给你们分数。学校有学校的规章流程。每位老师每学期带了哪门课,学期末是要将你们这门课的考试卷或者结课作业按照学校给出的规范整理入卷,装进牛皮袋里封存,放到教务秘书管理的档案室里,每学期都有校领导抽检。”
“所以,也就是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扑簌簌地往下掉,“那我和晓晓现在怎么办?”
“黄老师说了,这是你们大三时选修的课,就算他想登陆教务系统,给你们改分数也不行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录这个成绩的权限了。我待会再去找王老师问一问,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说着说着,辅导员又叹了口气,“你来之前,我又翻了翻学校对本科生的毕业要求,其实,要是你当初多修一门选修课,学分够了,那么这门课不及格也没关系。王老师那边还是能点个退选,这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就是这门课不及格,你们的学分就差了一分。”
“李老师,对不起。”我连连地点头道歉,“麻烦您了。”
“没事。总之,你和杜晓晓都做好准备,要是教务那边不通融,你们只能延期毕业,下学期跟其他人一起上门选修课,把学分补了,明年拿毕业证和学位证。”
“老师,我记得,学分不够,拿不到学位证,但应该是能先拿到毕业证的吧?”
我听到林叶这样问辅导员,愣了下,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要是能先拿到毕业证,我对爸妈也能有个交待,毕竟他们没上过大学,应该不知道大学毕业是有两个证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辅导员摇了摇头,果断地掐灭了我的一丝希望。
“每个学校的规定不一样。我们学校向来严格,这种情况,毕业证也拿不到的。”
说话时,她又摇了摇头。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恍恍惚惚地被林叶拉出了办公室。
从学院楼出来,林叶叹了口气,对我道,“乔薇薇,看来,是晓晓当时忘记将你们两个人的作业交上去了。”
第79章陌生人给的温暖
我没有回答林叶,气急败坏地翻包包,找出手机,哆嗦着手,给杜晓晓打电话。
“什么事啊?”
晓晓的语气很不耐烦。
我咬牙切齿地冷笑,“杜晓晓,我恭喜你啊,咱俩都毕不了业了!”
一个小时后,我的情绪彻底冷静下来。
我坐在学校北区的咖啡馆里,冷眼看着窗外。
一个穿着红色V领连衣裙的女孩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脸上的焦急是真实的。
可她杜晓晓有什么资格焦急,有什么资格慌张?
我能忍受她的凡事都不在乎,活得我行我素!
但是,我分明记得自己当时叮嘱了她三遍!三遍!一定要去交结课作业!
“乔薇薇,我们为什么毕不了业?”杜晓晓怒气冲冲地质问我。
“人力资源这门课,你和乔薇薇没有交作业,这门课不及格,选修课学分便差了一分。乔薇薇说,当时她生病了,拜托你去交作业。”
林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说到这里顿了几秒,眼眸锐利地盯着晓晓,一字一顿,清晰有力地控出她的罪名,“你没有去交作业。”
晓晓震惊地看看林叶,又看看我,就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发不出声音来。
我别开脸,不去看晓晓此刻的丑态,抓起包包,就往外走,给这对前男女朋友独处的空间。
从学校出来,我的情绪又开始崩溃。
我不知道怎么发泄,便沿着马路跑了起来。
大学四年,我兢兢业业地读书,结果,别人都能有毕业证,我就是该死地生了一次病,就拿不到了……凭什么呀?
杜晓晓这个害人精!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眼泪模糊视线,鼻子呼呼地发堵,牙齿缝里渐渐往外涌出血腥气,胸膛里的感觉火烧火燎的,头一次体会到了比一鼓作气跑完八百米更剧烈的痛苦。
可,此刻的痛苦,无人为我分担。
我不能告诉爸爸妈妈,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也不是晓晓。
除了我,她还有很多朋友,有爱慕她的男人。
我撑着双膝,痛苦地停下来,强撑着虚脱的身体,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麻木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已经很勤奋了呀!
我已经很刻苦了呀!
我的答辩很成功了呀!
答辩完,论文指导老师还给了我肯定的眼神,仿佛在说,“等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