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将你交给朕好吗?”他深情地瞧着沈若良,一双大手轻柔地握着她玉瓷般的手,刚毅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这时,他不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男子,一个想要给予心爱的女人最好的东西的相公。
沈若良微微颔首,轻轻一应:“嗯。”
第二日,晋安殿前,钟鼓齐鸣,大臣都候在下方,福公公立于龙椅之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身为后宫之中,心胸狭窄,残害皇室龙种,朕甚为悲痛,特此废后。朕与楚妃伉俪情深,朕宣布,遣散后宫,自此嫁娶不相干。封楚妃为皇后,赐名若儿。钦此。”
“皇后娘娘觐见……”太监高声喝道。
沈若良缓缓步入红毯,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大殿之上,那头是庄严隆重的皇帝,沈若良笑着踏上红毯。她心想:这与影后所踏的红毯完全不同,虽然这里没有闪光灯,没有记者,没有粉丝,但那头有我最爱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上扬浅浅,红色的凤袍,显得那么的雍容华贵,不庸俗,反而有些红梅落雪之感。
皇帝立于红毯之末,望着红毯那头缓缓朝自个儿走来的红色身影,也不禁嘴角扬起,一股柔和之气弥漫四周。
而凤殿之中,前任皇后正在接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身为一宫之主,却心胸狭窄,残害皇室子孙,特此废掉皇后称号,永生待于凤殿之中。钦此!”
“臣妾谢主隆恩。”庞娟自昨日皇帝来此,便可知晓皇帝要废后了,至于如今儿的皇后,定然是楚妃了,没想到皇帝居然厌恶自个儿到了此等地步,连凤殿都不要了。庞娟摘下金凤凰的金步摇,“公公,这凤簪?”
“这凤簪,皇上说了,就当作是给娘娘一个念想了。”说罢,小福子就放下圣旨,离开了这荒凉的凤殿,如今儿的冷宫。
她握着金步摇,“怕是楚妃不喜这发簪吧。”她抬起头,望向外面的蓝天,感叹了一句,“这笼子可真大啊。”寂静凉凉,连白鸽也不无。
小福子在凤殿读完圣旨之后,便立马赶到群芳园,一大批的美人、小主、婕妤跪在下方,颜色甚为鲜艳,只是在冷意的冬日,显得格外风萧萧,意凉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此独爱皇后一人,特此遣散后宫,嫁娶自愿。”
“谢主隆恩。”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欣喜、伤心、感伤,还有感激,小福子自认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复杂的表情,但是……“各位娘娘,都收拾收拾,出宫去吧。”
琴妃走上前来,水蓝色的长袖飘逸在风中,“公公,皇后可是现任的皇后?”琴妃深感不信,眸子里充满了不服,皇后的刁蛮任性,众人皆知,皇帝深爱庞娟,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那么温文尔雅的男子,自此要与这么刁蛮的女子共处一生。
“琴妃娘娘……如今的皇后乃是楚妃娘娘,今儿晋安殿在办立后大典呢。”对于这些将青春挥洒在宫中的娘娘们,小福子深感同情,但又心存羡慕,她们可以离开皇宫。
琴妃笑了,眉宇舒展开来,轻轻柔柔的,好似流水一般,“楚妃啊!罢了罢了。”说完,就踏着步子,离开了,对于洛倾城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成为皇帝的挚爱,她没什么不甘的。
后宫佳丽三千人,何止群芳园几百人,小福子匆匆离去,前去下一个地方。繁华落尽,莫归根,思思念念,水流不留,你留,不留也。
举行完立后大典的沈若良和皇帝回到楚殿,“若儿,这楚殿的名字,你说改成什么较好?”
她抬起头来,对这个‘楚殿’二字的朱红色招牌有些不舍,“陛下,不用换。这……楚殿,臣妾住了许久,若是要换名字,有些不舍,就当是对倾城的最后的念想吧。”
“嗯。若是若儿不介意,朕也不强迫。”
“陛下,皇后娘娘的事情处理好了?”
“呵呵……”皇帝好笑地说道,“若儿,你不就是皇后吗?”
听见皇帝的轻笑声,沈若良不好意思地跺了一下脚,接过皇帝眉宇间的笑意更强了,此时她才发觉自个儿不知不觉中撒娇了,较好的面容有些微红,煞是精致,“陛下,臣妾说的是前任皇后。”
“她已经不是皇后了。”
“臣妾知晓。陛下,您没有赶她走吧?”沈若良有些紧张地问道,前任皇后已经没有了亲人,纵是她再歹毒,而沈若良的仇也报了,没必要对她赶尽杀绝,昨日她与皇帝商量一番后,皇帝终答应她将前任皇后留于皇宫之中,她也不要凤殿,凤殿大概是前任皇后最后的栖身之所了。
“若儿的要求,朕,怎么会不应呢?若儿不许朕赶她走,朕就不会赶走她。”皇帝握着她的小手,天有些凉,但他宽厚的手掌暖和的不得了,“若儿就是太善良了。”
沈若良微微一笑,“陛下,臣妾这不是心善,只是她已经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孤独终老,似孤雁一般。臣妾虽不是锱铢必报之人,但是臣妾是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之人。臣妾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一人。”
“是何人呢?”
“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埋汰臣妾么?”
“呵呵……若儿莫生气,朕这不是高兴吗。朕当然知晓若儿的心里的人,只有朕一个。虽然朕的后宫很大,但是只有若儿一人。朕的心里……也只有若儿一人。”
沈若良亲密地抱住皇帝的胳膊,“陛下不许食言,若是陛下食言了,臣妾就离开。”她松开皇帝的胳膊,欢快地跑了起来,转了一个圈,轻轻翩跹,她回眸一笑,“若是陛下负了臣妾,臣妾就飞出去。这皇宫再大,没有了陛下,也留不住臣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