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子华全程没有回答顾梦蝶,他就那样静静站着,任由自己身后的顾梦蝶流泪颤抖,他的心里此时没有任何的悸动了,若是换做是以前,自己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去抱住顾梦蝶并且一脸焦急地问她有没有受伤,忏悔自己的错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爱顾梦蝶了。
顾梦蝶心中的希望一点点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化做一堆死灰,脸一点火花都不剩下。她原本挺直的身板一点点的瘫软下去,最后便为跪在地上,脸上除了满满的绝望与不断下坠的泪水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她抱着最后希望,抱着栾子华的脚,她这几乎是这辈子自己最卑微的时刻了,她就那样跪在地上,口里是满满的祈求,她低着头,对栾子华哽咽说道,“子华,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会努力改的,我会变得像何芷晴的,我会超过她的,你相信我。”
栾子华把腿从顾梦蝶的手中抽出来,他没有回头,“你不像她。”决绝的话直直地把顾梦蝶的心给狠狠剖开,顾梦蝶绝望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爱了整整六年的栾子华,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她,悔恨,不甘,绝望,不断交织着像一股巨浪一样冲击着顾梦蝶的心,哪怕,哪怕他在看自己一眼,也是足够的了。
“小晴。”
何芷晴听见栾子华这样叫自己,心里一阵恶心,她冷冷对栾子华说道,“不要叫我小晴!”
“何芷晴,你不要欺人太甚!”秦玲猛的指着何芷晴就喊道。
何芷晴先把栾小帅送上了楼,她是绝对不能让孩子听到这些话的,转眼,何芷晴看着秦玲,有些瞧不起的,欺人太甚?何芷晴只觉得无比的可笑,“欺人太甚?秦玲,你说话也要过过脑子,欺人太甚,行,你今天要和我翻翻陈年往事,我就和你翻翻看!”
秦玲有些心虚地看着何芷晴,“翻什么陈年往事!何芷晴,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呵,秦玲,你还真是厉害啊,你以前做过的事情,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么!”何芷晴声音显得无比洪浪冷冽,秦玲听得背脊僵了又僵。
何芷晴深吸了口气,她的手掌紧紧握紧,当初他们做的事情,呵,对啊,最痛的一次。在她离生下栾小帅还有三个月的时候,那晚由于堵车,她又忘记带了钥匙,更不凑巧的是当晚还下了很大的雨,当时她不停地敲着栾家的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给她开门也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何芷晴当时只感觉冰冷彻骨的雨水不停地砸在她的身上,冰在她的心里。她尽全力的护着自己的肚子,顶着雨艰难地往一旁的便利店挪步过去,当时自己真的是绝望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腹内传来的疼痛感,一个踉跄,何芷晴没有站稳,跌到了水里,她立即开口就大喊,“救命!”要不是旁边便利店里的一位年轻的大学生,何芷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去见阎王了。
躺在病床上,她摸着平平的肚子,红着眼眶地看着那个因为早场而被送进保温箱里的一个皱巴巴的婴儿,她咬着苍白的嘴唇,她好后悔啊,她真的好后悔啊。最后,等她住院了快一个多星期,栾家的人终于肯来看她一眼了,栾子华当时看见她,也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一些水果与补品,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房间门。
秦玲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模样也只是咂舌,推脱自己的责任,声称自己那天睡得早没有听见何芷晴,说完后,没有同情,秦玲反而反过来责骂何芷晴,说何芷晴出门不带钥匙,现在住院了,生了一个不是栾家的野孩子,又要花一大笔的住院费,栾家支付不出,也担负不起。何芷晴心凉透,她闭目,想想,栾家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自己,会撑得起来么?
想到这里,那天雨夜的痛楚,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何芷晴地心痛得有些让她窒息,对于秦玲和栾子华,她真的不能再给他们半点的同情了。
秦玲的惶恐,栾子华眼中掩不住的贪婪与不甘,这一切在何芷晴看来,都那么恶心,那么后悔当初会傻傻的相信了他们这群人面兽心人的话。似是说玩笑般的,何芷晴淡淡地说道,“秦玲,你那天去求我,去求我回到栾子华的身边,还不是因为,你怕栾子华会那么一直一蹶不振下去,所以你担心,你担心将来栾家的家产不会被栾子华接手,你怕以后,你连余生的每天三万多的生活费都有不起了,你说我说的对么?”何芷晴就那样淡淡说着,说完,微微抬眼,看着秦玲和栾子华的表情。
果然,栾子华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玲,秦玲也被哽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我在你心中就是栾家的提款机么?”栾子华看着秦玲,心痛地说道。
秦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何芷晴把她说得漏洞百出,她此刻的心被揪了起来,内心被压得无比沉重,但是,慈母的样子还是要摆出来的,她干笑了两声,“子华,你说什么呢,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妈只不过是怕你会荒废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才去求何芷晴回来的。”
何芷晴就这样冷眼看着秦玲慈母的样子,再过多久都是一样的,秦玲那副表里不一的样子,真的让她恶心啊。
空荡的房间,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栾子华满眼不相信的神情看着干笑着的秦玲,璀璨的水晶吊灯,此时发出的光各位的亮,亮得刺痛了栾子华的眼睛,他眨了眨眼,眼眶有些红,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对于栾家,他就应该一早就要知道的。
从小开始,自己的一切都被精心安排着,上什么的学校,穿什么的衣服,学什么的兴趣班,这些都是被自己的父亲所安排好的。他也反抗过,但是他的每次反抗,秦玲都会沉重的告诉他,他只有这样,才能必过栾家其他的继承人,才能把栾家的权利牢牢地抓在手里,才能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妈,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么?”栾子华声音有些累的对栾冷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