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种答案从脑海中掠过的时候，何芷晴心跳漏了一拍，急速的在心里连连否定，不可能，九叔哪里会喜欢她呢？不过是看她可怜，给点同情罢了。
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何芷晴沉默不语。栾冷宸也沉默着。
这种沉默，并不让人觉得尴尬，反而像是一种默契，或者心照不宣。只是空气中的暧昧，却隐隐流动。
一前一后走着，栾冷宸忽然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匆忙跟何芷晴道别后便离开了。
何芷晴一回到客厅，便被一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地环住了大腿，“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看到栾小帅满脸紧张的神情，和眼下的一圈黑影，何芷晴心里隐隐泛起心疼。她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帅，对不起呀，昨晚妈妈临时有事没能赶回来。不过妈妈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呵……”一声冷嗤传来。栾子华的语气凉凉，“何芷晴，你还真是脸皮厚，连孩子都好骗！不过你也就能骗得了三岁小儿罢了。哼，有本事你倒是跟你儿子说说，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看到何芷晴手里的照片，栾子华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更浓，“怎么，一晚上的放荡不够回味，所以把照片拿回来，好好欣赏，回味？！”
“够了，栾子华！”何芷晴发脾气了。她可以忍受栾子华的凌辱和嘲讽，但是当着孩子的面，她无法忍受栾子华这样，因为这对小帅造成的影响太坏了。
“爸爸，你不要这么说妈妈！妈妈会难过的！”栾小帅鼓着小腮帮子，皱着眉毛对栾子华说道。
“呵，难过？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高兴还来不及！”栾子华眯起危险的双眸。看到这个何芷晴从外面带回来，跟自己血缘之亲的孩子，他就莫名的烦躁，“以后不准叫我爸爸！”
“爸爸……”栾小帅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缩，表情很受伤。爸爸不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但想不到爸爸会提出不让他再叫他爸爸。
他就是他的爸爸，为什么不让他叫呢？栾小帅可怜巴巴的抬头拉了拉栾子华的胳膊，“爸爸。你不要生小帅的气好吗？小帅以后乖乖的，不惹你生气。你也不要跟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栾小帅的话，让何芷晴心酸的眼泪夺眶而出。看来苏北北说的没错，她和栾子华的恶劣关系，早就对栾小帅造成了深深的伤害！
“滚！”
猛地一抽胳膊，栾子华将栾小帅狠狠地甩到了一边，没有丝毫温度的说道：“我刚才说了。不准叫我爸爸！我栾子华才没有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让何芷晴的心一颤。虽然事实上栾小帅的确不是栾子华的孩子，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就这样说？
小帅是无辜的啊，栾子华却把他对她的厌恶，也横加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栾小帅，何芷晴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感觉。后悔嫁给栾子华。
这几年来，栾子华就没对栾小帅慈悲的说过话，永远都是冷嘲热讽，漠视厌恶。就在刚刚，他还推倒了小帅。
如果当时她没有嫁给他，虽然她只能一个人带大孩子，可最起码小帅不用遭受这么多多的白眼和嫌弃。
是她的错，为了所谓的爱情，让小帅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残忍和痛苦。
“小帅，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不对！”何芷晴将栾小帅一把搂在怀里，泪如雨下，喃喃的道歉。
“妈妈，爸爸他不要小帅了，对吗？妈妈，小帅变成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栾小帅越哭越伤心。
“对不起，小帅，妈妈对不起你……”这一刻，除了不断地说对不起，何芷晴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孩子说双什么。
“妈妈，不是你的错，你永远都是小帅的好妈妈，最美丽的妈妈！”栾小帅抹了一把眼泪，反过来抱住何芷晴，开始安慰起她来。
儿子的早熟和懂事让何芷晴更加愧疚，她握住栾小帅的手，想要带他去房间休息。可小帅却突然抽回手，猛地跑向远处看热闹的顾梦蝶。
“坏女人！都是你搞的，是你抢走了我爸爸！你不要在我家，你走！坏女人你不要来我家！”
栾小帅愤怒的推搡了顾梦蝶几下。虽然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他还那么小，对大人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顾梦蝶还是借势倒了下去。
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推翻、陷害何芷晴的机会。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顾梦蝶捂着肚子大喊，眼泪刷刷往外流，“子华你快来，我肚子好痛啊，子华救我……”
“啪！”
一巴掌落在了栾小帅的脸上。空气在那一刻似乎都凝固了，何芷晴的心也跟着碎了。
栾子华双目猩红，指着栾小帅大吼，“你这个za种，野种！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弄死你！”
“真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都是你那个好妈妈教出来的！何芷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好好管教你的孩子，我就替你教训他！还有，梦蝶和子华的孩子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秦玲一只手叉腰指着何芷晴骂道。
“胡说八道！你们全部给我闭嘴！”
在秦玲和栾子华面前，何芷晴一直都是任劳任怨，忍气吞声，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无法再忍。
欺负她可以，但决不可伤害她的小帅。
何芷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是她第一次在栾家发火，栾子华和秦玲都微微一愣。
扬手在栾子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何芷晴两眼喷火，“小帅他没有犯错，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何芷晴，我看你是疯了！你竟然又打我？”
被何芷晴甩了第二次巴掌的栾子华，气的暴跳如雷，如果换成别人，他栾子华一定加倍奉还，可偏偏是他的小晴，他不舍得。
“栾子华，是你先打了小帅，我才打你的，你活该！”何芷晴懒得再看栾子华一眼，扭头看向顾梦蝶，“顾梦蝶，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两个人都是医生。”
“顾梦蝶，你不是不舒服吗？来，我帮你瞧瞧！你演戏演的那么辛苦，我不给你看看，不是浪费了你的情绪吗？”
“芷晴，你在说什么呢？”顾梦蝶吓得往秦玲身边退了退，装出无比委屈的样子说道：“妈，我的肚子真的好痛，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