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帷幕渐渐落下,野兽的咆哮回荡于这个似是利刃劈开的山路里。大概是之前的震慑淡了,低阶妖兽们纷纷靠近,徘徊于周围。
“真是吵死了,这帮畜牲,大晚上是不睡觉吵什么吵。”
一道不满的声音在山路里回荡传播,似是很远,似是很近。听上去像是一个年轻人,但却是中气十足。
这样的一个人物,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十分的不合理啊。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这一条山路上。
夜幕下,他的那一袭白衣格外的醒目,长长的发丝在这夏末秋初的夜风中飞舞。
脚下沾着一些杂草和湿润的泥土,看样子一路走来,并不是很顺畅。他只是一袭白衣,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十分的轻松自在。
若是光再亮一些,可能会看出那脸庞,有些熟悉,但只是一面之缘。
“怎么那么远的,那小家伙儿不就是在这附近么?”
那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像是朝着秦渊寒的方向而来,这深夜里,能够知道他在这里的,除了那些匪类,便只能是那离开的黑衣和白衣青年了。
渐渐地,那白色身影出现,被乌云遮蔽的明月骤然现身,洒落华光。它看上去是那么的阴冷凄清,但此际却是散发着一丝丝的温暖。
这着实有些反常啊,常言道月冷泛寒光。但今晚,却是出奇地温暖。
由于月光的洒落,那人的模样出现在了视野里,虽然此际并没有人在场。只是,那人的脸庞看上去,像是今天的那黑衣青年,此际却是一袭白衣。
与白天的风格截然不同,此际的他感觉如同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来救秦渊寒。
“真是个可怜是娃啊,今天没有让那笨家伙救你说有原因的啊,如果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救了你,被那些想杀你的人知道,我们紫罗宗也不好过,虽然我们宗门不大,但都是忠义之士。”
白衣青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但就是没有动手背起秦渊寒。若是他还有知觉,一定会被这家伙儿烦死,这忠义之士,过于啰嗦了。
待一柱香过后,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没完没了,与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不过这紫罗宗是够奇怪的,那想救的人没有来,不想救的人却是偷偷来了。
“嗯,就这样了,现在就跟我回去吧,我们宗门虽然是忠义之士,但还是很严格的啊…”
他一把背起秦渊寒,还是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厮上
天空中,白云密布。乍一看是密布,但仔细一看,那并非是密布,那只是一朵,就一朵白云,占据了这临天城的大半个上空。
这白云飞得很慢,但这夏末秋初的风却是很大,这云按道理不应该那么慢。如果慢,那便是人为了。
将目光一缕缕地往上移,当越过云端时,会发现确实说有人,但只有两个人。目前来说,是两个人。
时间过去,就如同风的流逝消失般,风如此,人亦如此。风不动便消失,这是愚蠢的,不动不代表不存在,时间亦是如此,流逝不等于失去,那是另一种新生。
但能够感觉到的人很少,因为那便是永生。这个世界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够永生呢。
所以,时间在流逝,风在消失,那来的人,也在接近。而等的人,也越发的烦躁。
毕竟那是他心头的一块疙瘩,必须除去。即便他现在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已经难以硌到他,但他还是不放心。
毕竟尘埃也能掀起滔天的风暴,那柔弱的小草都能够挥剑斩星辰,那一块顽石还能够破天呢。
更何况,他体内还有着不确定的因素。他还掌握着那把令他都羡慕都垂涎的赤云,无论如何,都必须彻底根除。
而就在那道金色道袍的身影坐在虚空中冥想时,一道微风吹拂而来。它与这夏日的微风无异,却是带着一丝丝的血腥。
“你的速度让我感觉不满意,一个废人,只是一息的时间,你却是用了三个月,虽然我知道你出手都是必杀,但你知道那对我来说的重要性…”
金色道袍男子开口,他睁开眼眸,两道金光如同怒龙般冲出,把天边的云朵撕裂化为虚无。
残留的金光上跳动着火苗,这根本不是金光,而是金色的火焰。
眼前的黑袍男子手里拿着一只断臂,而断臂则拿着一把黑红交错的残破阔剑,此际还滴落着鲜血,没有干枯。
这让黑袍男子很奇怪,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废人,为什么鲜血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凝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金色道袍中年也并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只是这断臂之人的生死,还有这断臂所握的黑红阔剑。
“时间只不过是感知问题,你不在意这世间的变化,何来时间一说,在我看来,时间并没有流逝,最起码没有三个月。”
黑袍男子依旧全身遮挡,只是那发丝被吹得飞扬,如同一条条冲向天空的黑蛇。他就这样站在这金色道袍中年面前,没有一丝丝的畏惧,尽管此前的金色道袍中年还大发雷霆。
虽然他只是武者九层,而这金色道袍中年,足足达到了武王境,却没有动他,足以可见这家伙儿强大的背景或者成绩。
若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恐怕早就被这金色道袍中年给一个眼神斩杀了。他确是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对这个家伙儿并不管用。
“我要的是人头,不是断臂。”
中年一把捏碎断臂,黑红交错的阔剑落在他的手里,极其沉重,也极其的趁手。虽然这断臂让他有些不爽,但这阔剑,却是让他面露喜色。
黑衣男子不语,转身离开。待到云端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若是不死,任差遣。”
片刻后,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打消了疑虑。敢做出这样的保证,那必然是对于任务有绝对的信心,毕竟一个中天武尊的弟子,可是连他都要忌惮三分的。
虽然他现在只是武者九层,离武王还很远,但说不定那天他就到了。
“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回归了…”
金色道袍中年起身,他看着远方,正东的远方,出神眺望,似乎有着什么宝贝在那里出现。
但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飘渺的云和消逝的风…
“嘶…好疼…”
一道呻吟声自山包上的茅屋里传出,十分的简陋,只是几块木板加上些许的茅草做成,阳光洒落,撒在那呻吟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