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急匆匆地过来看了白轩,给他敷了一些药,接着又开出几服药来,嘱咐小厮怎么煎,又和白芷交代了几句,说白轩没有大碍,只需再修养几日便好,接着就走了。
白芷听到郎中说白轩没有事,才放下心来,急忙进屋去,看到躺在床上的白轩,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这样的事情在白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父亲经常对哥哥生气,只要一生气就会对他用家法,每次都把哥哥打得死去活来,然后几天都下不来床。
白芷淌着泪,静静地坐在白轩的床头,眼泪汪汪地望着白轩,等待着白轩醒来。
白轩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呻吟了一声,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痛的没有办法呼吸,浑身的骨头就要散架了一般。
其实最痛的并不是他身上的伤,而是父亲对他的态度和所作所为,他恨他,他也恨他,会用一辈子去恨他的。
白芷看到白轩终于醒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从小到大,白轩都是她最亲的亲人,对她最好的一个亲人,而父亲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她不禁抽泣了起来,一下子扑倒在白轩的怀里语气有些责怪地说道,
“哥哥,你以后就改了吧,你就不要和父亲怄气了,也别老是玩世不恭的,你回来好好学着管理家里的生意,好好和父亲说话,或许父亲就不会这么对你了,你知道吗?”
白轩苦笑了一下,愿意下这样子重手打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在乎自己,不过是觉得自己丢他的人罢了。
父亲只知道他不愿意回家,可是他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不愿意回家,为什么会愿意在外面流浪,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白轩心里抽痛了一下,抚这白芷的头发,轻声说道,
“妹妹,难道你相信父亲会因为我而改变吗?你不要太傻了,父亲他的心里恨我们,恨我们入骨呢。你忘了我们的母亲是怎么死得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抵消父亲对我们的恨的。”
白芷抬起头望着白轩,眼神透出悲哀和无奈,看着白轩的眼睛轻声说道,
“可是母亲是母亲,母亲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由我们来承受,即便父亲对母亲没有了情分,即便父亲对母亲恨之入骨,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无辜的的,更何况我们是父亲的亲身骨肉啊,他怎么会不顾我们的生死呢?”
白轩的脸越发地苍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芷,只是他知道,他和父亲已经隔了几条河,再怎么也不会走到一起去了,只能在对岸望着彼此,再无交集,即便有了交集,也是互相伤害而已。
他望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苦了妹妹了,如果那时候她和秦子修走了就好了。
可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就算他们成功逃走了,父亲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同样,父亲也不会轻易放过秦家的每一个人。
所以当东窗事发之后,他在父亲出手之前去了秦家,警告秦家人,然后回去告诉父亲自己已经教训了秦家人,否则,秦家就不仅仅是被砸了摊子这么简单了,可是她没能够帮到自己的妹妹。
这个家,也只有这个妹妹会令他牵挂着,否则他是不愿意回到这个家里来的,白轩冷冷说道,
“他不喜欢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模式生活就是了。他越是想我争气,越是想我给他长脸,我越是不让他如意。妹妹你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白芷终于止了哭声,只要哥哥没有事情就好了,便起身来,吩咐了小厮好好照顾白轩,便自己一个人回屋去了。
白轩看着纯白色的蚊帐,心里的怨气没有得到丝毫的削弱,他感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可悲,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是无尽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