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小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能回到家里,一路上恍恍惚惚的,只是机械地走着,差点掉进阴沟了。
卧房里的灯火早已经熄灭。
迟小小僵硬地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卧房简陋的门。
她在外边,秦子修在里面,只是隔了一扇门的距离,却觉得隔了千山万水,无论她怎么努力,两颗心都无法靠近,哪怕只是一点点。
泪水无声地滑落,迟小小抚上泪水滂沱的脸颊,她这是怎么啦?这几天来流的泪水比过往十几年里流过的泪水加起来还要多。
她是谁?是桃花?还是迟小小?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看清自己了。
她不想当迟小小,她想当桃花,可是,她已经回不去了。
都怪这副臭皮囊,她恨。
迟小小用力扯着手,她厌恶这张表皮,从未如此厌恶过,她想完完整整地把它地扯下来,还给真正的迟小小。
只要没了它,她就还是桃花。
迟小小用力撕扯着,直到手臂被抓的通红,却没有办法扯下一块皮来,她不甘愿,继续扯,直到血肉模糊才放下手来。
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迟小小终于笑了起来,这样真好。
她又是桃花了。
迟小小跌坐在门口,双手垂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当秦子洛出门如厕,路过看到迟小小坐在地上的样子时候,真的是被吓坏了,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只知道门口有一团黑影。
终于看清楚后,秦子洛赶忙跑上去,想把迟小小从地上扶起来。
无奈迟小小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秦子洛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抬起迟小小。
秦子洛摸到迟小小血肉模糊的手,又吓了一大跳,“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湿哒哒的,是血吗?”
秦子洛怎么问迟小小,她都不回应,便赶紧去拿药和布,点上一根蜡烛,便急忙跑过来。
秦子洛给迟小小撒上药粉,便用布条把手包了起来。
秦子洛想扶迟小小回房歇息,迟小小一脸呆滞,也不配合,许久,嘴里终于蹦出一句,“扶我去你的房。”
秦子洛看迟小小的精神状态非常之差,又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只能把她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子修躺在浸在黑夜里的床上,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高密的人是迟小小,害的白芷没能成功的离开。
他以为她变了,他以为她变得通情达理,变得体贴了,原来那只是他的错觉。
想起白芷临走时的眼神,秦子修的心便有些难受,感觉是他自己害了白芷一样,他对白芷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方才迟小小和秦子洛门外的动静他也听到了,他知道迟小小就在门外,可是他不愿意见到她,便静静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秦子洛跑过来门口喊了几声秦子修,说迟小小受伤了,叫他去看看。
秦子修装作没有听到,她这个狠心的女人能有什么事,她现在计划得逞了,不是正高兴着吗,还想怎么样,便蒙上被子睡了。
叫了许久,秦子洛终于离开了。
清晨,鸟语花香。
秦子洛躺在床上,伸着懒腰,感觉脖子酸得很,整个人都很累。
她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睡觉,突然床上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不习惯。
而且,迟小小一个晚上都盯着屋顶瞧,不言语,也不动作,实在是瘆人的慌,搞得她也睡不着。
秦子洛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也不到迟小小是怎么了,偷偷瞧了迟小小一眼,现在倒是睡得安稳了,没有叫迟小小便起床了。
秦子洛看到大厅那一大篮子的口脂,想到今天嫂子是不可能出门去卖口脂了,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去吧,即便她没有嫂子的本事,能卖出几盒也是不错的呀。
嫂子那么累,就让她好好睡一觉,而且她的手还受伤了,作为小姑子,理应替她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