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终究是看不破他不是吗?
这么些天下来,他对自己不冷不热,她对他一无所知,虽然是夫妻,但夫妻该有的模样他们却一点儿也没有。
在这个家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呢?
不禁叹了口气,便躺回被褥里,泪水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
今夜,她甚是怀念桃花馆的日子,怀念王妈妈和牡丹,从未如此想念。
今夜,一夜无眠。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细细碎碎地洒在了地上,明晃晃的,漂亮得紧。
迟小小起身走到门口,揉揉朦胧的睡眼,感觉脑袋有点疼,一晚上不曾闭眼,现如今却是有些困了。
昨儿个想了一宿也没有想到如何在短时间里赚到大把的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清晨的风吹得脑袋轻飘飘的,迟小小睁开眼睛迎接清凉的春风,看到秦子洛正拿着几株桃花进门来,便开口道,
“子洛,这一大早的,你这是去作何了?”
秦子洛拿着桃花对迟小小摇晃着,高兴地说道,“嫂子,后山的桃花开了,清晨沾了露水,美得很呢,我摘几株回来插到瓶子上装饰用,可好看啦。”
迟小小远远看着秦子洛手中的桃花,心里一喜,桃花,对了,后山的桃花,她昨晚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下,二百两银子可算是有着落了。
迟小小赶紧回到房间,急忙拿了一个篮子,风风火火便往后山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迟小小带着慢慢一篮子的桃花花瓣儿回来了。
当她把花篮子放在破旧的桌上时,听见赵暮云哼了一句,
“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迟小小没有理会赵暮云的讽刺,叫秦子洛去找了一个石钵洗干净,亲手挑了些色泽统一的鲜艳花瓣。
将那些花瓣悉数放进石钵捣碎,不一会儿,艳丽的花汁渐渐地多了起来,一些时辰下来,竟有一小碗了。
三月里的桃花正是香甜之时,再加上清晨的露水,这捣下来的一小碗花汁自是芳香无比。
迟小小闻了一下,瞬间觉得心旷神怡,思绪也开阔了不少。
秦子洛心里满是疑惑,“嫂嫂,你弄了这么些花汁是拿来做什么的呀。”
迟小小望着那一碗的花汁,禁不住笑了,“子洛,我们有救了。”
迟小小存了桃花捣下来花汁,淘澄净了,便放下晾干,再滴上几滴桂花油,那粉嫩香甜可入口的口脂便做成了。
秦子洛看着迟小小这一连串的动作,表情显然不可置信。
不知道嫂嫂何时会了一个手艺,她竟不知,“嫂嫂,你好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说着便拿了一面口脂闻了起来,真香,用手指沾上一些,轻轻抹在唇上,一抿,嘴唇果然美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竟比以往精神了许多。
迟小小没有回答秦子洛的问题,只是笑着望着秦子洛。
这是她在青楼的时候牡丹姐姐教她的,牡丹姐姐很喜欢自己制作各种口脂。
过去她总是嫌弃牡丹姐姐做得口脂太过干燥了些,所以她每次用的时候都偷偷往里边滴上了几滴桂花油。
就算是离开了桃花馆,自己仍旧受着牡丹姐姐的恩惠。
也幸好素来细心的她记下了牡丹姐姐制作口脂的方法,否则如今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迟小小一大早便起床,背着篮子到后山摘了许多沾了露珠的桃花回来,依样做了许多的口脂。
几天下来,迟小小看着那许多的口脂,脸上才逐渐展开了笑颜。
开心之至,便也学着秦子洛用手沾上一些抹在唇上,抿了抿,感觉唇上滋润了不少,心里的烦闷终于一扫而光。
秦子修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纳闷,这几日迟小小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开口和自己说话了。
只是该回来安歇的时候便回来,其余时辰皆见不着她,似乎有意地躲着他似的,却不知是为何。
自己又整日呆在房间,本想画了几幅画叫她拿去集市上卖了,画是做好了,可是总不见她的人影,只能在床上干坐着。
终于,房门吱呀一声,迟小小踏了进来,秦子修看到迟小小行色匆匆的,想叫她又不好意思叫。
便只能看着她在房间里转悠着,翻箱倒箧,不知道她在找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
迟小小愣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眼神不敢望着秦子修。
只是声音怯怯地说道,“那个,夫君,你看到我的钱袋子了吗?就是那个缀着粉色珠子的那个。”
以往叫秦子修夫君的时候,迟小小心里都有一点小兴奋,可是今日竟发觉有些不自然了。
许久没有听到秦子修的回答,便转头看秦子修,看见秦子修直直地看着他,眼神竟有些不可描述之感,竟似看到了怪物一般。
迟小小终于领会过来的,红了脸,不禁低下了头,声音有些破碎,心虚地说道,
“那个,我,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口脂,做了许多,预备拿到市上去卖,到时候就有钱还给那冷云了,今日看着那口脂那么鲜艳好看,便忍不住沾了些抹在唇上,是不是,是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