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呓狼狈离开后,靳母开始安抚峦青,“刚才那一下,没有吓到你吧?”
“我没事。”峦青微微一笑,套在手腕的手链,却有一种刺骨的冷。
甚至冷到了她的心骨里。
下午,靳沉远便从公司回家了,他将西装一脱,用着命令般的口吻,“帮我解纽扣。”
峦青愣了愣,便伸出手,刚一触碰到一颗纽扣,便被他脱住腰,掌心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他寒冽的双眸注入了一丝温柔,“还要多久才出生?”
“还有……很久……”反复的摩挲令她有几分羞怯,便往后缩了一缩。
“怎么?躲我?”靳沉远擒住她的手臂,不急不慢地开口,“夫妻这么久了,还不适应么?”
这一句,更是羞得她满脸通红!
蓦然,她只觉得腹部刺骨地一疼!峦青痛得“啊”了一声,屈膝跪下,面色如纸地苍白。靳沉远立马扶住她,皱着眉,万分疼惜,“怎么回事?”
“好疼……腹部好疼!”峦青喘着气回答他,腹部像是有锥子在旋转,刺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剧痛!
“来人!快一点来人!”靳沉远替她揉着小腹,一边厉声呼喊下人。不一会,下人全部闻声赶来,眼前的画面令他们大惊失色!
靳夫人的裤子上,渗着可怖的鲜血,一滴滴,流淌到了地板上!
“啊!”有人开始尖叫,并且火速叫了救护车,所有人都在安抚着峦青,可她依然仰面躺在靳沉远怀里,面带痛苦地低声喘息。
靳沉远面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他强忍着怒火,“车呢,还有多久才到!?”
峦青微眯着双眸,她已经快痛到昏厥了,小腹里,像是有血水在急剧流失着……蓦然,她听见急救车的声音,终于坚持不住,猛然晕厥了过去。
“陈峦青!”
在她双眸紧闭的那一刻,靳沉远终于不可抑制地呼喊了出来。
他的心,痛得发紧。
却只能双手无力地攥着她,心随她滴血。
亮了白光的急救室内,峦青正在接受着抢救,靳沉远站在门外,冷冽的目光有一丝的失神。蓦然,门刹那一开,他才勉强打起精神,端着疲惫的面庞问,“人保住了么?”
“保住了,但已经……流产了。”
流产了……他嘴角微微一撇,至少她活了下来,这就足够了。末了,他俯身问医生,话语不带一丝情绪,“人醒了么?”
“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整个走廊,都万籁俱静。
靳沉远健硕的后背倚靠在墙上,脑里反复思虑,怎么那么快就流产了!?他只是出门了一上午,想不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他攥紧拳头,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
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和上一次同等的伤害!
“靳沉远……?”一阵虚弱的女声响起,掐断了他的思虑。他直起身,朝房间里迈去,轻抚上了她光洁的额头,“醒了?”
她面无血色,苍白如纸,手钝重地抚摸上了他的,眼底是无尽的凄凉。
“这个孩子,我是不是又……没留住?”
她的声音好比断了线的风筝,一出口便随风而逝,四处缥缈。
他始终蹙着眉,低沉而温和的宽慰,“我们再生一个,就没事了。”这一句话,却戳中了她的泪点,一瞬间,眼泪肆意而出,沾到了被子上。
“我……我没保护好……怪……我……”她双眼通红,断断续续地抽泣着,“我很想……很想生下来,但……是……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
她每抽泣一下,他的心脏便会疼得紧缩。
她是无辜的,明明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没关系。听我说,我当然不会怪你。我们还会有下一个。”
他凝神望着她,手依旧放在她额头上。她被安抚下来后,竟然沉沉地睡过去了。
长腿刚一踏出门,他便被医生拦住。
“陈小姐……她这一次,身体受到很大的损害,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怀孕了。”
他惊愕了一秒,脸色陡的一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