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阿呓披头散发,对着空白的墙壁,默然站着,眼里无神,身子里游荡着一种可怕的怨气。哪怕是其他犯人,整日面对这种女犯人,都会恶寒无比。
“你看那个女人,她又开始了。”
犯人一脸嗤笑,盯着对面那位美艳的蝎子,目不转睛,被她的美貌晃不开眼。他不怀好意地搓着手,淫荡而粗鲁:“小美人,等我出去后,我要玩够你。”
阿呓的眸光轻轻地一落,眼神凛冽而深寒,她没有转头,依旧双眼含恨地瞥着白墙。
那些淫荡的侮辱,丝毫没激荡起她心内的涟漪。
阿呓的漠视,将男人的怒火挑得旺盛而凶猛。他索性破口大骂:“你这种残花败柳,老子还不稀罕!进这的人都不是好人,我看,你也是个烂人!”
她嘴唇冷艳地一撇,自从遭遇了陆森然的背弃,现在,没有什么刀子伤得了她。她的双眸已被仇恨蒙蔽,她不知还有什么东西,能波动她那平稳得可怕的情绪!
她的罪行本来判得短,她又表现规矩,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她顺利出狱之日。
阿呓心中有数,忽地,她媚惑地转头,目光移向那位侮辱她的犯人:“出狱后,帮我忙,我便是你的……”
陆森然,靳沉远。她咬着银牙,僵着脸。她出狱之后,会让这两个男人,付出害她的代价!她要一百倍加还给他们!!
峦青失神落魄地坐在落地窗旁,心中回荡着那个“滚”字,她想不通,靳沉远的忽冷忽热,难道他是在故意玩弄她?
那个“滚”字,戾气那么大,恨意那么深,让她的泪,当即在他眼前,不争气地涌出。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蜷缩着,一夜无眠。直到将至清晨,她才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回家的靳沉远?他回家,一定会捏碎她的身体,让她彻底滚出靳家。想到这,她便浑身发抖,闭着眼,渴望逃避过去。
门忽地一开,一股清香而冷冽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她闭着眼,装成一副熟睡的样子,眼眸微闭。过了半天,进来的人都没有一点动静。她仿佛感受到,一种凛冽的眼神,正在望向她。她因为紧张,手心甚至出了汗,努力地装作沉睡。
刹那,她忽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强硬有力。随即,他轻轻地上了床,顺势揽她入怀。连她自己也不知,枕头边的男人,是何时躺上去的?
一股怒火往心头蹿,她猛地睁大眼,想训斥动作出格的靳沉远。令她吃惊的是,躺在她床边的靳沉远,西装表面,露出了病人服的衣襟。
他不住院,难道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见她睁眼,他面带兴味,“把你吵醒了?”语罢,便将她整个身子,向自己的胸膛贴得更紧,生怕她溜走一样。
她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他的虚弱,令她产生出莫名的心疼。哪怕靳沉远的面庞上,带着戏谑与玩味,但苍白的脸颊,虚软的身骨,都暴露出他还处在病痛之中。发现了这一点,她对那个“滚”字,忽地不再介意。
“你怎么回来……”她的话才说了半句,便被他立即打断。他闭着眼,似乎有一丝疲乏。他不禁攥紧了她的身躯,眉头才舒缓开来。
“我跑出来了。”他向她解释道。
跑出来?她愣了愣,他一个重症房病人,还敢跑出来,是活腻了吗?她想挣出他的怀抱,语气坚决:“靳沉远,你马上给我回医院!……”
“你担心我?”他挑了挑眉,立体的五官魅惑万分。
被他这般奚落,峦青窘得哑口无言。可刚刚那一句命令,不是担心他,又是为了什么?纵他伤过她,害过她,她在这一刻,还是无奈万分,对他缴械投降。
她的自尊呢?峦青冷静下来,她必须要挽回尊严,不能下贱得一无是处。
“我没有担心你……”她冷淡地推开他的胸膛,抗拒之意愈来愈浓。靳沉远不将这一切收纳眼底,依旧霸道得揽住她,她抵抗不过,弄得她又羞又燥。
“靳夫人……”他开口了,冷却的声音藏着温情,“我等会就走。”
正当她发愣时,低沉虚弱的男声,传入她耳:“我逃出来,不过是……怕你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