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忆,对不起,我带了一个女人回去见她。”谭九非言语间有几分愧疚,连嗓音都低沉了,“我只是想让她安心,可是,她却不信。”
“即使我拥抱她亲吻她,母亲始终不信,她说:除非你和她结婚,不然我不会相信。”谭九非很挫败,又有点激动,“小安忆,我怎么可以和她结婚,我爱的人是你啊!”
“我没有办法了,小安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一遍一遍地喃喃,竟带着一点苦涩,“她认为我欺骗她,大发雷霆,已经几天不肯见我了。”
叶安忆听得愣神,她知道以谭九非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却没想到会用来欺骗母亲,而他的母亲,竟也是这样的倔强。
“你母亲这么生气?”虽是欺骗,但也是善意的欺骗,总是可以原谅的。“母亲最恨别人骗她。”谭九非神色倏地冷漠下来,幸好在叶安忆背面,她并没有看见。
“母亲曾经生活在J市,十几岁的爱上了一个男人,男人对她也很好,可是,他们的家人都不同意,所有的人都在反对。有一天,男人说要送她去法国读书,等她回来就和她结婚,母亲深信不疑,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谭九非语调虽平稳,可到底能感觉到言语间的恨意,叶安忆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曾经,她也被她挚爱的男人丢弃在法国,唯一不同的是她回来了,结婚了,却又离婚了。
“所以,母亲最恨旁人欺骗她,再小的谎言她的反应都会很大。”他渐渐松开叶安忆,试图与她对视,“而且,也不相信没有证明的婚姻。”
叶安忆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想要将自己的目光游离开去。“小安忆,只有你能帮我。”果然,他说出了最让她惶恐的话,“嫁给我,和我结婚吧。”
“谭…谭九非,其实,愿意帮你的人应该很多。”叶安忆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的话唬住了,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不是…非我不可的。”
“叶安忆…”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表达得这样明显,他想与她结婚,而她却是,他不是非她不可。
此时此刻,叶安忆唯一的念头便是快点避开他,因为她自己的心也很乱,乱得如麻。站起身想要走,谭九非也猛地站起来,在叶安忆将要离开的时候从后面抱住她。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母亲的病才想要和你结婚的?”他的声音吹过脖颈传来,渐入深秋的温度,却让她莫名地燥热。
“我不和你说谎,母亲的病来得太突然,刚好给了我一个向你求婚的理由。”他尽量让自己坦诚一些,“可是,叶安忆,我爱你,才想要和你结婚,才不能和别人结婚。”
“我…”叶安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动吗?倒不如说感动多一些,这么多年,谭九非是第一个对她说我爱你的男人,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会感动的吧,可是…却不足以让她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才刚刚和唐啸东离婚,根本还没有做好下一次结婚的准备。”她摇头,不仅是拒绝,更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话音方落,叶安忆只觉得身上的束缚忽然松了,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只听见叮咚一身,身后谭九非的声音再度响起:“叶安忆…”
叶安忆有些无奈,转过身,就在见到他动作的瞬间,尖叫几乎脱口而出:“谭九非,你干什么!”
“嫁给我。”他穿得很少,刀尖抵着胸口的动作往里深了一寸,她竟然看见猩红的液体渗出毛衣,而谭九非面不改色,只是语气越加鉴定,“叶安忆,我从不求人,可是,我求求你,嫁给我!”
“谭九非,不要这样,你先把刀放下。”叶安忆词穷,险些咬到舌头。“我没有办法了,叶安忆,我对你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真的…非你不可。”他摇头,刀尖更深。
许久,直到血从胸口渗到衣摆。“我答应你。”四个字,花光了叶安忆所以的力气,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心底难过,却只想笑,所有人都仗着她的心软,对她为所欲为
32叶安忆,不能有的后悔
谭九非手上的刀一顿,便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如同心底的尘埃落定,终于觉得伤口有些疼,却远不及心头的纠缠的愧疚与甜蜜。
“小安忆…”他轻轻唤了一声,叶安忆依旧别着脸:“去医院吧。”“你帮我包扎。”见叶安忆的冷淡,他焦急地站起来,拉住叶安忆的手,“从前受了伤,都是你给我包扎的。”
“走。”叶安忆冷冷地拉开门,他急忙伸手按住,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伛偻了腰,依旧固执地否决:“我不去医院,你给我包扎。”
叶安忆抓着门把的手用力地捏了捏,最后松开,转身去柜子里取出急救箱。她从来都是周到的,连药箱里的东西也很齐全。
虽然贫民区的生存方式很残忍,但是生活在那里的谭九非却是几乎不会受伤的,唯一一次还是因为抢了十八区头目的女人,被追杀的几次。和普通的地痞交手与真正的黑手党又是不同的,那一段时间,他确实大伤小伤不断,但至少活着。
他不爱去医院,死皮赖脸说自己没钱,叶安忆彼时也算个穷学生,那点外快除了生活开支,都花在飞往唐啸东母校的机票上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就自己给他包扎,头两次弄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渐渐的也就熟练了,等她真正成为高手的时候,事情也已经平息了。
谭九非忍着胸口的疼痛,脱下套头毛衣,伤口不算很长,其实,也并不太深,可就是流了很多血,触目惊心的。
他的身体已经见过无数遍,叶安忆仍旧是害羞的,不过当下的情况并不允许。她专注地盯着他的伤口,一点一点擦干血迹,或是心头带着怨念,下手便是有些重了,谭九非一个劲地倒吸凉气,又什么都不敢说。
“先这样吧,如果发炎了,就去医院。”叶安忆将纱布扎紧,还是面无表情的,言语间冷冷冰冰,即使手上的动作极为温柔。
“小安忆…”谭九非犹豫着拉住欲回房间的叶安忆。“你早点休息吧。”她看准了谭九非不能用力,猛地抽出手他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