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好才知道什么叫反将一军,竟然把她搬出来,气得张了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云菡白乘胜推了推身侧的云莲蓝,声音稍稍压低:“快向叶老师道歉,叶老师脾气这么好,既然你不是故意的,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云莲蓝说得极为不情愿,又似乎对长姐云菡白颇为忌惮,咬牙切齿的,听着倒是比诅咒更骇人。
“叶老师,小孩子不懂事,你不会介意吧?”云菡白满意地拍拍云莲蓝的肩膀,扭头看向叶安忆。
“没关系。”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神色各异,校长明显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唐家强势,云家他也不能轻易得罪。云菡白微微是有点吃惊又释然的模样。关好好的不可思议和云莲蓝的不管不屑。
站在一旁的唐啸东一直没有开口,他只神色淡淡地望着叶安忆,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叶安忆不知道他是以何种立场站在这里,是唐太太的丈夫,还是云莲蓝的姐夫。一定是后者,她翘了翘嘴角,避开他的目光望向别处。
“安安,你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关好好似乎比当事人更加生气,“这种时候你作什么苏什么圣母什么呀?!”
“都长痘了,这么大的火气。”叶安忆看她一眼,忍不住莞尔。“别给我扯淡,你就这样放过云莲蓝?她会放过你吗?你要不要这么天真啊?!”关好好气呼呼地拍开她的手,将脑袋扭向一边。
“虽然你是代理班主任,不过云莲蓝出事,你也一定会受牵连,说不定责任都有你抗,我受了伤,你背了责,多不划算。”
叶安忆的解释,却引得关好好撇嘴:“我还怕背责任?我可是市级的优秀教师,多少学校抢着聘我!你还为我担心?”其实老师记过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真的以为云莲蓝是为了云菡白才会给我使坏吗?”叶安忆冲她眨了眨眼,见关好好呆滞,又道,“云家的女儿,个个手段了得,云菡白并不是云莲蓝的一母胞姐,云莲蓝需要担着风险去帮她出气?”
“那…”关好好小脸皱在一起,完全想不出为什么了。“云莲蓝喜欢谭九非。”叶安忆言语温和地说出这个惊人的秘密,“她和谭九非表白,我正好在场。”
13、唐啸东,不能提的事件...
“谭跟班?”关好好惊讶,对谭九非的称呼脱口而出。关于跟班这个称呼也算是有理有据的。
从前,午饭甚至晚饭都一直是关好好和叶安忆的两人世界,可是自从有了谭九非,关好好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电灯泡。他总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叶安忆左右,基本上有叶安忆的地方一定有谭九非,有谭九非的地方那附近肯定有叶安忆。
“云莲蓝打听到谭九非的住处,结果…是我开的门。”叶安忆想起那天的场景,她开门那一刻,四眼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懵了,尤其是谭九非洗了澡,光着上身的样子,严重刺激了云莲蓝,尖叫伴随着指责,这样的告白能有多大的美感?
谭九非干脆地关上了门,房子虽旧,门的隔音效果却很好。大约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理智,想在谭九非面前保持点女孩的样子,一向剽悍的云莲蓝竟然没有摔打踹踢就离开了。
“你和云家的女人上辈子结了多大的仇啊,真是孽缘。”关好好撇撇嘴。叶安忆轻笑,关好好这么说还真没有错,她和云家的女人确实不对付,唐啸东的大妈唐夫人也是云家的女儿,对她也是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对待。
“小安忆,没事吧?”谭九非早早地等在走廊转角处,一见到叶安忆就扑上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打量。
叶安忆有点吃不消他的热情,挣开他的手,退了一步:“我是去校长室,又不是刑堂。”“我听办公室里的老师说,见校长从来就没好事的。”谭九非一本正经。
“也不知道因为谁。”关好好哼哼一声,抬脚要走,被谭九非拉住:“关坏坏,把话说清楚再走。”
“谭九非,好好一会儿还有课。”关好好同他斗了半天她就是不放手,叶安忆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这边还真放手了,真是灵得很。
“小安忆,告诉我呗,到底什么事?”谭九非又缠上来,扒着叶安忆的肩膀不肯松手,叶安忆躲闪不了,半是劝止半是警告地开口:“谭九非,大家都知道我结了婚的。”
“可你已经离了。”他耸耸肩,一副在理的模样。“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叶安忆叹了口气,瞒着秋淑芳,就意味着要满住所有人。
自从谭九非来三中任教,叶安忆仿佛就与他捆绑销售了。他太过西式的做派在保守的东方人眼里一举一动都是暧昧,尤其是总与叶安忆焦不离孟的,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原本所有人认定的有夫之妇,贤妻良母的代表,瞬间分崩离析了。
谭九非突然伸手,将叶安忆拦在怀里,叶安忆惊诧之余又挣不开,脚步声由远及近,率先跃入眼帘的是云莲蓝一双憎恨的眼,云菡白同唐啸东依次登场。
叶安忆用力垂了垂谭九非的背脊,那边才留恋般慢吞吞地松手。云莲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经过叶安忆身侧的时候肩膀用力地撞上去,叶安忆不防,一个趔趄,谭九非托了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姿势亲昵至极。
唐啸东站在最后,根本来不及的速度,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眸子里是两人紧贴的身体,收回目光,抬脚下楼,与两人擦身而过。云菡白微微一笑,跟上了唐啸东的脚步。
“你们…你们!”云莲蓝道行最浅,气急败坏地指着两个人,无法用语言宣泄她的愤怒。谭九非对她没半点好感,拉着叶安忆离开。
今天是第一次,谭九非没有纠缠着同叶安忆一起上下班,叶安忆松了一口气,没有谭九非在左右喋喋不休的好奇,安静得有些过分。
昨天从放学到下课,谭九非都没和她说话,直到临睡前,他抵住她的房门,神色严肃不带半点玩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发毛。
“小安忆,如果是因为老师的形象,我可以等,如果是因为不能接受我,我也可以等,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可以等。”字字真诚得让人深信不疑。
叶安忆微愕,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竟是对她不愿公开离婚的无限理解,一时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