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探头一看,眉头微扬,“账本?你竟然在经商。”
秋末并未搭理他,只是翻过一页,继续检查着账本,“为了日后的行动,资金是必不可少的。”
她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世家,而且孙文是商人,更何况前世还嫁给邱泽浩为妻,懂得经商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秋末看了几页便不由的蹙起了眉头,然后拿过另一本账册,翻到同一家商行,然后仔细的对着账目,瞧着其中的差异,眉头不由的微微一簇。
站在一旁喝茶的残夜,瞧见那拧在一起变成毛毛虫的眉头,不由微微挑眉,“怎么了?有人藏私房钱?还是亏空?”
秋末摇了摇头,将两本账册合上,手指则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眼神蕴含着深沉的光芒,房内的氛围稍稍变得压抑。
瞧出了她的不正常,残夜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
低头望着眼前的账本,回想起里面所记载有关夏侯府的生意往来,眉头深锁。夏侯府素来有属于自己的商行,这才能保证一大家子一世无忧,否则就凭朝廷给的那点薪俸,早就饿死了。
只不过,从她手底下的商行和夏侯家的生意往来账目上来看,显然是有点问题的,表哥不可能将有问题的商行交给她,除非就是……夏侯家有问题!
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深沉眸底倏然迸发出一道精光,秋末猛然起身,让正在喝茶的残叶吓了一跳,差一点将热茶泼在自己的身上。
秋末大步流星的去了内室,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一名翩翩贵公子赫然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的折扇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而脸上则戴着半遮的白玉面具。
瞧着她这幅打扮,残夜放下杯盏缓缓起身,“你要去找谁?”
秋末整理了一下,吹灭了明灯,便快速的打开房门,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溜向后门,而残夜则是堂而皇之的站在后门等她。
走出小巷,残夜找来一辆马车,两人钻入车内,就见马车从小巷子缓缓离开。
残夜细细打量着秋末脸上的白玉面具,只见眉毛部分雕刻着绽放的寒梅,整张面具欧诺薄涂蝉翼却又质地僵硬,巧夺天工。
马车穿过闹市区,在一家商行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便径自走了进去。而跟在秋末的残夜在看见商行的名称时,不禁唏嘘不已。
这个孙浩还真的是将这个妹子爱护到极致了,连他自己名下最赚钱之一的商行都送给了夏侯秋末,看来跟着这个主子他日后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秋末一出现,立即引来多人的侧目,直接来到柜台,将一枚小小的玉牌隐隐透过小儿看,“我要见你们老板。”
漫不经心的小二在看见那枚玉牌时,脸色立刻谨慎了起来,四下瞧了瞧人,便赶忙走出柜台,恭敬的带领两人向二楼走去。
两人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坐定,一坐下,秋末便将一枚玉佩扔给了残夜,“以后带着这个,有玉牌的人便是我的人,有什么事儿便可吩咐他们。”
残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只见这枚玉牌只有一半手掌的大小,而在玉牌之间则镶嵌着一朵绽放的寒梅,显然和今日在书画展上所绘的寒梅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这枚玉牌乃是采用质地上好的汉白玉,通体通透,一看便是珍品。
敢将汉白玉制成信物,可见这个秋末可是下了血本,只要一想到像这样金玉镶嵌的玉牌还有很多,他就不进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的将玉牌放进怀里,残夜随口说了一声,“若是日后没钱喝酒,这个玉牌子还能卖上不少钱呢!”
质地上好的汉白玉以及镶嵌其中的金子,光是想到这里,他就越发觉得这个玉牌沉重起来。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便从外面响了起来,秋末淡淡说了一声,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并快速的回身关上房门。
那人快步上前,恭敬的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小人王利参加主子。”
秋末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张嘴便是一记浑厚的男音,“我需要近几日和夏侯家往来的账目。”
“是,小人这就去拿。”王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对于这个新任主子的身份和来历一概不问。
从商行易主的时候,孙浩便特意嘱咐过了,这个主子性子很怪,不喜欢他人多问,只要安心做事就好。
那个时候各个易主的商行管师门便知道,这个新主子不简单,能让脾气怪异的孙浩将多加商行拱手相让,单是这一点,这位年轻的新主子便是不简单的主儿,而且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虽然面带微笑,可是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惹的,只怕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过来的。
残夜斜眼瞄着坐在那里的秋末,从怀中悄悄摸出玉牌,细细的摸索着,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那名男子手中的玉牌,那个玉牌是采用翠玉所制,而他手中的则是白玉,一看便知两者材质差异极大,而且其中的所镶嵌的寒梅乃是银所制。
“玉牌一共分为三种,一是白玉镶金,二是翠玉镶金,三十翠玉镶银,而白玉镶金的只有寥寥数枚。”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意,秋末淡声为他解释着。
残夜了然的挑挑眉头,然后低头瞄着手中的玉牌。看来这玩意还代表着一种身份的象征,这东西可得仔细的拿好了。
“你这白玉牌子都给了几人?”残夜状似随意的问道。
“这牌子不是随便人都能拿到的,如今也只有五人有这牌子。”秋末仔细的回答着,并未对他有所隐瞒。
“五个人?看来我可是颇得你的信任啊。”残夜静静注视着他手中的牌子。
他一枚,夏侯秋末一枚,想来孙浩也会有一枚,还有一枚是手握皇权的那个,那么剩下的一枚是孙文的?
秋末对他的询问未置一词,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商行管事将账本呈上来。
不一会便听敲门声传来,管事端着账本快步走来,看得出对秋末很是敬畏,放下账本便飞快的离开一段距离。
秋末静静的看着,然后敲了敲桌子,“坐。”
残夜二话不说的便坐了下来,然后招呼着直用袖子擦拭冷汗的管事,“过来坐,既然主子有令,你是不是得快点过来坐?”
只见那名管事受宠若惊的盯着那张空座,当瞧见秋末并未说话,这才抖着双腿坐了下来,捧着热茶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