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黄河决口,淹了陈县,杞县等附近几个州县,饿死了无数的人。多少人家流离失所,灭家灭族。你要是站在山东黄河入海口,你都能闻到河水腐烂的味道。
秋天,陕西发生大旱灾,而江西,广东等地水灾,河南,江苏一带蝗灾,河南那边的剿匪刚刚取得了一些胜利,山东这边盗贼再次揭竿而起。作为皇孙的我认为陈胜吴广做了一个坏的榜样。他真正体现了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唯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可他们也不过都是些没饭吃的农民,朝廷对待他们的态度比对待外族敌人还狠。换了是我,我也振臂一呼。
为了表示皇上仁慈,今年所有准备秋后问斩的囚犯都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但这并不能阻挡人们已经绝望的脚步。
所有这些线索,如果让一个穿越到明朝来的人附身在一个姓杨的小秀才身上,然后从一个小驿站一路走过来,把这些问题都妥善解决好的话,足可以封侯封王了。可惜,我回到明朝的终极目的并不是当王爷,我要当皇帝,虽然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当了一回王。作为皇帝的儿子,天生就有一个王位,而不需要自己去奋斗,争取。
(上面这一段话,代表马家街49号向“月关”大大致敬!——作者)
四十五年,四十六年,噩运一个一个降临,这些都无法撼动我那个已经麻木不仁的爷爷的神经,好像这个国家已经不是他的一般,他以为靠着老祖宗朱元璋的助佑,大明毕竟江山万万年,跟他的年号一般,万历。
他可能也以为这些像雪片一样的报急的奏章都是大臣们骗他临朝而炮制的吧,现如今,天下升平,哪来那么多刀兵啊,天灾啊。看着自己家里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饿死的人:无粥何不吃肉糜。
也许吧,因为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会发生接二连三的这么多灾难,后世做为二世祖,我闭目塞听,也只听说天朝上下一片河蟹,什么税负指数,什么幸福指数,什么痛苦指数,什么生存指数,统统都是浮云,我觉得我已经幸福得无以复加了,就差给胡XX立生祠供奉起来了。
不过,我以为我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下边的地方官吏,往往是报喜不报忧,要是必须报忧的话,往往夸大其词。如果一小块水田由于农民没有及时灌溉被太阳晒得龟裂了,他们都敢上奏章说整个州全都遭了大旱,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朝廷减免税赋,然后中饱私囊。这些伎俩怎么能骗得过我。
连我都骗不过,又怎么骗过我爷爷,几十年的斗争已经磨练出我爷爷处变不惊的至高境界。
我看我得跟他老人家多学学。只要自己没看到的都是假的,即便自己看到的也十有七九是假的。总之,我怀疑一切。
这帝王之术的核心一条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都不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感觉是最能骗人的。
所以,我爷爷对这所有的奏章采取一样的处理方式,留中不发,也就是不予理睬,即不派人核查实情,也不派人赈济灾民,该交的税不但不减少,还增加,你闹灾越厉害的地方,我给你增加更多的税。
这个时候我的爷爷满脑子已经都是自己个人和朝廷大臣的恩怨了,他完全忘记了先祖创业之艰,守业之难。
四十六年,努尔哈赤夺下了抚顺,从这个时候起,朝廷对后金的形势发生了逆转,从战略攻势进入了战略相持,后金的辫子军已经在辽东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不过,以我的观点来看,区区几万八旗兵不过疥疮之患而已,“给我三千城管,我可收复岛国!”可见,这些八旗兵的战斗力在我们天朝非正规军城管组织看来不堪一击。当时整个大明王朝和我的想法相似的人占了大多数,所以,明朝廷没有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把后金的的辫子兵赶到乌苏里河以北去,还让人家占了几个重要的战略据点,把触须伸到了辽河以南,要不了多久萨尔浒一战,沈阳完了,辽阳完了,整个大明在关外就只剩下那么一个死气沉沉的宁远城。
可是,我在皇宫里经历的这一切,使我对这些事情只能保持一份任其自然的态度,我无法左右,也无法改变,我也想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让我继承的江山能够稳固一点。但是,如果我做了什么的话,我还有可能继承皇位吗,再说了,我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难道去暗杀我爷爷,有可能吗。
我又不没带一把狙击步枪来。
要是带了一把来的话,我也不会去杀我爷爷,而是去杀努尔哈赤了,不过,我不知道杀了一个努尔哈赤或者一个李自成,还会不会有千千万万的努尔哈赤和李自成站起来。
也许我可以改变一些偶然,但必然的因素要改变非一朝一夕之功,我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在这浑浑噩噩的乱世之中,保持一份良好的心态。死人不可怕,我死了就可怕了。
第零二零章你死我活
在我身边终究还是没什么大事发生,整个皇宫死气沉沉,撕心裂肺的疼痛每天都在上演,但我已经见惯不惯了,只要我的母亲,我的妙儿,加上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当然,最少不了的是我,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就够了。前面两个是我承认的亲人,后面两个是我通往皇帝宝座的阶梯,他们在我的心里都占有不同重要的地位。
这两年和我哥哥相处的时间多了,我也知道了我哥哥的无奈,作为皇长孙,居然受不到最良好的教育,大学士刘一燝三天两头来一趟,我和我哥哥也都草草应付,虽然刘一燝很用心地在教,但皇帝爷爷和太子父亲漠不关心的模样,让我和我哥哥心寒,也让刘一燝觉得他的付出没有得到必要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