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睡着的床上,留下了一味药材,而那味药材,是直接导致梅答应当时神经错乱的主要材料之一。
就算知道了那药材和卓妃有关系,灼宁也是毫无办法。
听说了“娘娘,吃点东西吧?”周婼把吃的给她端上去。周婼看着如今被抓得面目全非的穆贵人的那张脸,之前本来对她还是有怨恨,现如今依然什么都消失了。
“小婼婼是你啊,哈哈哈。”仰着头看着周婼,傻乎乎的笑着,和平日里的假仁慈完全不一样。
“娘娘……”周婼一下语塞了。
“我不吃,你拿去吃吧。瞧你瘦的。嘿嘿。”穆贵人此刻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她双手拨开凌乱的发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看着眼前端着一盘糯米糍的周婼,笑嘻嘻的说着:“你吃。”
周婼心想,该不会是她觉得自己在这里面下了药吧?可看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无辜的清澈眼睛,如同孩童一般,应该不至于那么想自己。
想来是自己多想了,当周婼看见穆贵人伸手拿起糍粑自己吃了一个并且也给她送上嘴角边一个的时候,她心里这样确认道。
“我不喜欢吃这个。”周婼拒绝。
“啊?你不喜欢吃啊。那我自己吃吧。”穆贵人把手中的金黄色的糍粑,放入了自己口中。因为口内原本有一个,如今又塞进去一个,嘴巴显得鼓鼓涨涨的。
她一边吃着,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周婼,好似两个玩伴在分享美食的感觉。周诺恍惚了,却确认了穆贵人真的是疯掉了。
这相比较她扯头发之类的一系列的事情,更让周婼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疯掉了真的疯掉了。
“啪嗒”眼泪落下来。
周婼没想到自己会替她流泪,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很想要她死,可是当她此刻就算是没有死掉,只是疯癫状态,自己已然有些接受不了。
“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有沙子进了眼睛。”
“我给你吹吹?”
“好。”周婼哭着笑了。
两人之间和别人之间多少有些瓜葛,年少的时候,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好友经历的,只是后来为何会如此,她为何这样恨自己,周婼至今也不知道为何。
可是如今看着她这样,周婼什么怨恨都没有了。她知道穆贵人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如今,事情降降就有要被息事宁人的状态了,甚至在穆贵人突然暴毙之后,这样的状况愈发明显。入冬了的青羊宫内,一片凄凉。
大雪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天地,足足到膝盖的积雪,让人蜷缩得厉害,只想着围着烤炉暖身,其他都不愿多想,周婼想着一定要帮一帮穆贵人,至少要让穆贵人可以沉冤得雪。
穆贵人死后的第二日,周婼也自尽了,这一连串的案件,灼宁本该想的是,大周什么时候出个包青天,好让这些谜团一一得到化解。
当她在想着,怎样让谜团得到化解的时候,却在周婼的遗言里,暗指灼宁是这一切的背后凶手。
大家皆唏嘘,是因为灼宁嫉妒穆贵人常陪伴陛下并且有了龙胎,而自己却一直未有子嗣,所以才痛下毒手。在周婼留下的证据里,有一个木偶娃娃,那上面的布料,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的金丝牡丹暗花蚕丝。
因为数量少而且珍贵,所以只有皇后娘娘宫内,才有一匹这样的料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灼宁,就连轩辕凌也在看着灼宁的时候,一双剑眉下的眼睛里,全都是冰凉的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做的吗?”
“陛下,你怀疑我?”
“当时佟妃的事情,你就对朕不满了吧?”
“陛下真的觉得是臣妾做的?”灼宁不敢相信,这样没有明确证据的莫须有的罪名,竟然让自己一直觉得聪明睿智的轩辕凌相信?
“若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灼宁语塞了,自己哪里心虚了啊?那苍白的脸,只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心爱的人会这样误会自己。
“你脸都白了?”轩辕凌继续冷冷的道。
这样的情况下,脸色苍白就是默认?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啊!灼宁甚至想着,这该不会是陛下和自己开玩笑吧。可是不会,周婼死了,穆贵人死了,死了那么多人,都是真切没有了气息了的啊。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灼宁摇头辩解。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后,再跟朕说。”说完这些后,轩辕凌甩袖离去。
大门被紧闭,灼宁想当时是被软禁起来了。在屋内除了灼宁,还有韩云昊。灼宁发现自己有些有气无力,大脑过于蒙圈,这样的情况第一次遇见,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处理。
“二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真的没有对周婼下手吗?”
“二公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春兰看不下去了,这若是外人怀疑也就算了,怎么二公子也会怀疑自己的亲妹妹啊。
“你插什么嘴!”韩云昊的语气有点重,看得出来心情很是不好。
“你和周婼什么关系?”灼宁敏锐发现了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点什么,不然怎么他会这样质问自己。这明显就是一个失去了自己心爱东西的男人,有的反应。
曾经韩云昊最心爱的皮鞭丢了,也这样怒气腾腾过。如今是一个女人……
“只是朋友!”韩云昊说得有些心虚。
灼宁还是第一回瞧见这样的韩云昊,比起在西北那次,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两个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你们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她不是一个说谎的人。”韩云昊信誓旦旦的道。
灼宁笑了,苦涩的道:“所以二哥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入宫以后,你变了很多。谁知道你如今是怎样的人了。”韩云昊的臭脾气也上来了,这一年多的沉稳完全都不见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的模样上来了。
灼宁想着,想来他是心动过了吧。
“你是把周婼当成了你的人了?”
“什么叫做当做!”
“你们!”灼宁闭嘴了。不用说出口,也大抵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了。
“我们是心意相通,才……”韩云昊脱口而出。陛下刚才在议事的时候,发了很大火的灼宁,也是一头雾水,在她印象里的轩辕凌不是这样的人。
她便又仔细询问了一回:“陛下当真摔东西了?”
“是的,听说还是陛下最喜欢的那套生肖茶杯,而那日刚好用的是那老虎图案的。那是陛下最喜欢的。”春兰把得来的消息,仔细的回禀了上来。
灼宁在梳妆柜前亲自给自己上了胭脂,今日母亲要来宫内,等下灼宁想要亲自去接母亲,所以一边听春兰告知刚才勤思殿内的事情,一边自己给自己上妆。
“陛下做事,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先看看吧。”灼宁目前对那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所以并不好下结论,只想着若是陛下真的有什么大问题,那也应该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那更加不必过于担忧了。
“娘娘,咱们要不要先去瞧瞧陛下。奴婢听说,卓妃已然送去了降火的冬瓜雪梨汤。”春兰询问道。
灼宁点点头:“也好,你让人送点什么清心降火的过去。对了,人家送吃的,咱们也送吃的,就太没新意了。你去把那白水晶珠串拿来送了去。”
“娘娘,您可真是有心,那可是您诵经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珠串啊。”春兰雀跃道,瞧着娘娘如此心疼陛下,想来两人的感情是要恢复到之前了吧。一想,心里就美美的。
“那东西,拿到手里冰凉,而且诵过经文的,想来拿着可以宁神,让人给陛下送去吧。”灼宁望了一眼案桌上的那东西道。
“嗯,奴婢这就让人给好生装好,然后送了去。”春兰雀跃的道。
灼宁见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提醒她:“如今陛下心情可不是很好,你如今这衣服喜气洋洋的模样,也不怕人说闲话。”
“娘娘提醒得对,奴婢立刻就改。”春兰点点头,应道。
其实春兰也知道若是出了这坤宁宫,自然是要收起之前的笑意盈盈的,只是当灼宁这样跟自己说的时候,也爽快的应下了。让主子放心,是做奴婢的应当做的事。可是春兰心里头还是有点难受,感觉主子不太懂得自己。
春兰离开后,冬玲好奇问道:“皇后娘娘,您明明知道春兰出去后就不会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了,为何刚才……”
“她最近有点风头太甚了,本宫知道她如今好学,也学的很是不错。可是终究少了一些沉稳的气息。适当打压下,想来对她也不是坏事。”灼宁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
冬玲了然了:“娘娘用心良苦。”
“在这宫里头生存,别说是你们,就连本宫也是一样的,需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灼宁很担心春兰,过于急功会惹祸。
还在自己是个皇后身份,若是一般妃子身份,这春兰是不敢带进来的。
灼宁亲自去宫门口接韩佟氏,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乍见时都觉得对方依然不一样。韩佟氏瞧见灼宁就行礼:“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阿娘。”
眼看着自己的亲娘,就跪在自己跟前,灼宁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就是这样,在大庭广众的也不好不遵守一些适当的礼节。
这样的情况灼宁心里是知道的,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韩佟氏知道灼宁的心思,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生下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呢,韩佟氏安抚道:“瞧着皇后娘娘如今这模样,臣妇很是欣慰,也替娘娘高兴。”
“阿娘,不说这些了,咱们回去坐吧。”
“好好,好!”
两人坐上不同的轿子,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这不是韩佟氏第一回进宫,可是单独进宫还真的是第一次。
来到坤宁宫后,瞧着里里外外的花,韩佟氏瞧着心里也欢喜:“之前听你二哥说,你如今陶冶情操得很,但是我还以为娘娘就是弄了一盆花草,没想成竟然这样了。”
“这里可是花了女儿不少心思呢。”
“花了心思东西,就是会更好一些。无论是哪里。”韩佟氏这话是若有所指啊,不仅仅是说养花草的问题,还有就是夫妻问题,等等。
“实不相瞒,这次来是想问问阿娘一些事的。有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处理了。”灼宁说完后,就把佟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佟氏。
听完之后的韩佟氏,神色暗淡了不少:“这件事,有点棘手。关键是陛下知道了,可是陛下却选择静观其变。若是你帮佟妃,陛下会不会觉得你不重视你们之前的感情?若是你不帮,是否又会让陛下觉得你过于不仁,且不能为他分忧解难。”
“是啊,阿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灼宁的关注点是刚才韩佟氏说出来的那里,可是韩佟氏心里却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陛下这个人还真的是心思缜密且难以推测啊。
过来人韩佟氏心里有点悲凉,为何?因为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不会让一个女人如此为难。如今陛下把这个难题给了灼宁,看起来是想知道,灼宁的能力和选择,可是……一个真的爱自己女人的男人,怎么舍得让女人这样困惑?
只能说,如今的轩辕凌虽然年岁有点大了,可是心智上,在感情方面,还是有孩子的一面的。
想到这,韩佟氏微微叹了一口气……
“阿娘?”瞧着韩佟氏的思绪发生飘移,灼宁轻声呼唤道。
“这个事情,如今不好处理。若是你表姐想离开皇宫,那干脆就趁机走了算了。”韩佟氏真心觉得,一个女子可以有知心人,那是极好的。
“表姐似乎不是这个想法。”灼宁浅浅道。
“她看来,心思也是不小的啊……”韩佟氏有些为女儿担忧了。